花裳认为王大贵其实早就知道曾友有这种癖好。
也许他曾看到过曾友对人头的处理,才会也用这种办法。
“骨肉分离如此干净,之后还将骨头清洗干净才塞入佛像,这种行为更像是对挚爱物品的珍视。
就像我们喜爱某样东西,一定会把它弄的干干净净保管好一样。
曾友对美女头颅带着一种珍视,他认为他是在制作一件无与伦比的艺术品,所以他对人头的处理必定是极其小心和仔细的。
王大贵对三位死者不应该带有这种珍视,他只是在谋财害命,他看中的是财,对尸体本身没什么想法。
所以他只是学会了曾友处理人头的方法,而不是发自内心的自创方式。”
花裳的话让鲁立庆频频点头。
“江队也认为清洗骨头这样富有仪式感的做法不像是王大贵自己想出来的。”鲁立庆说道,“他也认为王大贵是在模仿曾友。你们俩倒是不谋而合。”
花裳笑了笑,她能看出来想到的,她师父当然也能够想到看到。
“鲁警官,另两个受害人身份明确了吗?”花裳问。
鲁立庆道:“第一起的那个年轻人明确了,是陌城联隆外贸公司的财务人员。
他因赌球输了钱,趁着老板让他取钱办事,携款潜逃了,结果却在这里被王大贵给结果了。
因为没人知道他逃到了哪里,所以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那第二个女人呢?”花裳问。
“正是这第二个女人,江队才让我过来找你的。”鲁立庆道。
花裳奇道:“难道这人我认识?”
鲁立庆点头:“对,你认识。经过王大贵的描述,我们进行了dNA比对,确定第二名受害者是范蝶。”
花裳微微一怔,脑海里立马回想起王大贵描述的,这个女人跑进花房找东西。
“范蝶竟然也被杀了,那么周君川的死?”花裳问。
鲁立庆道:“范蝶一死,周君川的死就没人知道是不是她干的了。”
“有问过曾友吗?”花裳问。
“问了,他说只认识范蝶,不认识周君川。”鲁立庆道。
花裳想了想,问道:“之前我们从周君川家解救出来的女人呢?”
鲁立庆说道:“已送进疗养院了。她精神状态一直很差,思维紊乱,总是胡言乱语。”
花裳托着腮帮子思考。
这几个人肯定有什么关联,只是现在周君川、范蝶已死,那个被解救的女人已疯,剩下曾友又不肯说实话,要想知道他们的关联,得找到依据才行。
“周静恬的人头是范蝶给曾友的吗?”花裳问道。
鲁立庆回道:“是的,曾友说他之所以会认识范蝶,就是因为范蝶可以给他搞到高品质的人头。
他说范蝶是个化妆师,她对美的认识有一定高度,所以她挑的货源基本能够让他满意。
这几年,他一直都是从范蝶手里拿货,至于周君川他没接触过。”
“曾友有说每次范蝶是怎么把货带出来的吗?”花裳问。
鲁立庆道:“这个我们也问了,他说他不知道。他只管收到货交钱,其他的事儿他不管。”
“那周静恬的人头给他送过来时,是范蝶一个人来的吗?”花裳问。
鲁立庆道:“他说每次交货只有一人。”
花裳再次陷入沉思。
半晌,花裳对鲁立庆道:“鲁警官,我需要你提供一些东西。”
鲁立庆立马拿出纸笔记了下来。
一周后,年二十九的上午,江余将花裳提供的名单上的人都请到了警局。
“这大过年的,我又没犯法,把我喊来干什么?”其中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似乎很生气,一进会议室就大喊大叫。
已经在的几个人抬头看看他,然后又默默低下了头。
他们几个都是殡仪馆的火化工。
那人一看到他们,立马心虚地闭上了嘴,默默坐到一块。
再过了一会,戴富民来了,他看了看在座的几人,拢了拢袖子,坐下没说话。
一位年轻的警官进来给他们倒了水。
戴富民说他自己带了水杯,接了水后看了看众人,不知为何捧着水杯的手突然开始发抖。
他走到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喝茶,头垂得很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几分钟,花裳和江余走了进来。
戴富民认出了这两位警官当时来过殡仪馆,就在那个好看的姑娘丢了头的时候。
不安的又喝了口水,戴富民偷偷抬头看了眼花裳,正巧花裳也看着他。
吓得他手一哆嗦,杯子差点掉到地上。
花裳见他这么紧张,收回目光没再盯着他看。
江余拿出一张照片,问在座的几人是否认识。
“这不就是给死人化妆的那个姑娘,怎么会不认识!”
那个进门就大喊大叫的中年男人说道。
其他几人本来不想吭声的,但见有人承认了,大概觉得不说话好像自己心虚一样,于是也纷纷点头。
“这姑娘去哪了?最近都联系不上她。”一个脸黑黝黝,个子高高的男人开口说道。
旁边一个稍微胖点的也说道:“是啊,上次想介绍个生意给她,结果电话也打不通。”
其他几人没说话。
江余又拿出十一张照片。
十一个女孩的照片。
“这些你们都认得吗?”花裳问道。
几人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
花裳将十一张照片一张张推到这些人面前。
一边递送一边说道:“这三位是江北殡仪馆火化的,这两位是江南殡仪馆火化的,这五位是赤龙山殡仪馆火化的,这一位……”
花裳拿起周静恬的照片,走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戴富民面前。
“这位是息园殡仪馆火化的。”她将周静恬的照片递到了戴富民眼前。
戴富民紧紧捂着杯子,脸色铁青。
其他人脸色也都不好,他们大概已经猜到警察为什么把他们喊到这来了。
“你们自己说呢,还是等我们审问?”
江余忽然一拍桌子,吼了一声。
胆小的人吓得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地看了看身边的几人,不知说好还是不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