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似想起了什么,便道:“我记得有一日,果果脸上起了红疹,几乎溃烂,那次的事情......”
福顺郡主道:“祖母,你不会怀疑是二妹妹吧。”
方兮柔则道:“老夫人,我懂一些医术,所以知晓果姑姑的脸是中毒所致。”
“那日你为何不说?”
“老夫人明鉴,小楼里面住着我们两个,她的脸不是我下毒,就是她自己下毒。老夫人会相信谁?”
老夫人听他这般说,心中便多了份愧疚。
“难为你了。”
老夫人没有责备,方兮柔倒是明白了什么,应该是雪莲伊被老夫人怀疑了吧。
她四下望了望,确实没发现她。
“怎么没见着果姑姑呢?”
福顺道:“你还不知道吧,前几日她发怒,打死了一婢女,大过年的,真是晦气。被祖父罚禁闭了。”
“......”
还好自己不在,若不然,这个死的人就是自己。
“二妹妹,你回来住吧,我一个人在家怪无聊的。”
谢谢,大可不必。
“二妹妹,你是不是有个长得好看的大表嫂就将我忘了?”
这可不是。
“郡主若是无聊,不如跟我去西府住一段时间吧。我们可以每日去找大表嫂舞剑。”
“这不好吧。”福顺看了看老夫人,摇了摇头,“无亲无故......”
提及这个,福顺便住口了。
方兮柔住在侯府,好像也是无亲无故。
福顺突然间意识到,方兮柔在西府,还有亲外祖父跟亲表哥们呢。
在侯府,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都让她无能为力啊。
她撇了撇嘴道:“若不是她,你也不会走。”
方兮柔没吭声。
不是不告诉他们,而是大表嫂如今也无动于衷啊。
那日喝醉了,她借着酒劲可说了不少。
“前几日西家与席姐姐之间出了点事,在周旋之中,听说了一件秘密。”
福顺紧张道:“什么秘密?”
方兮柔目光望向老夫人,有些事情只要老夫人相信才行。
老夫人知晓她忌惮,便道:“兮柔,你有话直说便是。”
“席家姐姐说,身在侯府的姑奶奶并非老夫人亲生,而是一个冒牌货,她本名雪莲伊,曾经是富商们圈养在后院的伶人。”说这话的时候,方兮柔慢慢的站了起来,
“老夫人,我也是听人说的胡话,若是老夫人相信,可以命人去查查,若是不相信便也罢了。就当我是胡言乱语的。”
老夫人瞧见方兮柔拘谨的样子,怯怯的仿若犯了错一般。
她道:“你是个好孩子,你是早就怀疑他不是我们侯府的孩子吧?”
方兮柔则道:“兮柔确实是听席姐姐说的。”
兮柔也没在侯府待太久,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
福顺则道:“祖母,那人是假的,咱们去寻席姐姐问问吧?”
“福顺,你平常与方兮柔一起学习,怎么就没有她那般稳重呢。”
“祖母,这怎么又怨我了呢。”
“你当她今日为何会这么说?”
“为什么?”
“应当是知晓祖母怀疑了那女子,所以才敢说出口。她必定是早就知晓了此事。”
“......”
“她很聪慧,你日后要跟她好好学学了。”聪慧且又懂得审时度势。
福顺觉得大过年的,对她很不友好。
方兮柔离开侯府,刚上了马车,就瞧见马车上的朱高邕。
方兮柔下意识地退出去,可想到这是自己的马车,又回去了。
“郡王怎么在这?”
“你说呢?”
方兮柔坐在他旁边,瞧见他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就没说什么。
朱高邕就道:“你表嫂那大老粗都知晓送给你表哥荷包,你怎么不记得给本郡王送一个?”
“我送了你戴着吗?”
“你送的我就戴着。”
方兮柔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道:“你戴着吧。”
朱高邕满目惊喜,只是在看见上面绣着的东西的时候,面上笑容僵住。
“这一团是什么?棉花?”
“那是梅花。”方兮柔有些郁闷,“你不想要给我。”
“要要要,第一次送给我的,再不好看,我也要。”
听见这话的方兮柔,不免轻哼。
朱高邕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找补道:“你这梅花绣的极好,有一种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的超凡气质。”
吹吧,使劲的吹。
大表嫂寻我绣荷包的时候,我便知晓有猫腻了。
就我这绣品,送出去都能把人吓跑了,如何哄人?
不过眼前这位?
朱高邕听着她的心里话,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平和。
然而他听见对方心里道:“一脸憋闷的样子,更生气了吧。”
方兮柔低头看了看他手中的荷包,后悔送出去了。
朱高邕则道:“放心,只要是你做的,我一定会戴着的。”
说着便将荷包戴在自己身上。
方兮柔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随他高兴吧。
等到了西府,方兮柔则回去了。
朱高邕有事,就没进门了。
宫里
皇上从初一就没见到朱高邕,几次问了,才晓得,从三十那日他还在宫里。年初一到初五,都围绕西家转悠呢。
老大到老四,皇上从未在儿子身上体会过什么叫娶了媳妇忘了爹的戏码。
如今在老九身上,他是深刻体会到了。
心情不悦的他,连着好几日都让人将老九圈在宫里。
十四那日,老九就急了,他还要约人出去看灯会呢。
他想离开宫里,但是却被人看管住,朱高邕意识到自己犯了忌讳。
跑去见皇上,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父皇,儿子最近乖巧的很,没犯错啊。”
“嗯。”
“儿子没犯错,那您关着儿臣做什么?”
睿宗帝很欠扁道:“朕在宫中孤寂,正好你活泼好动,给朕解解闷。”
“......”
您老这后宫中美人儿无数,您老孤寂?说出去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父皇,儿子约了您未来儿媳去看灯会。”
“没有人告诉你,婚前不适合见面吗?”
朱高邕明白了,父皇这是不愿意自己出去呢。
“为什么?儿子好不容易有人要了,您又作妖什么?难不成让儿子这辈子孤苦无依,最终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朱高邕,大过年的,别让朕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