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当天便启动了对陈彩蝶的外围调查。
根据安排,侦查员通过“星光”保卫股悄然访问了那两个目睹陈彩蝶与男子看电影和用餐的女员工。
这两个女员工对于和陈彩蝶在一起的男伴儿的外貌描述是一致的: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帅哥,身高一米八,浓眉大眼,仪表堂堂。
而两人对陈彩蝶与那帅哥亲热程度的看法也是相同的,说一看就知道是情侣关系,而且已经保持了一段时间。
两个目击者都是四十来岁的妇女,过来之人,对这方面的直觉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对于专案组来说,这个帅哥跟陈彩蝶的关系不是用“情侣”两个字就能解决问题的。
他们要调查的是案子,具体而言就是陈彩蝶为何打专案组的电话,又为何两次接通后欲言又止,之后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了下文。
这,是否跟那帅哥有关系呢?有的话,又是什么关系?是帅哥涉及“1?15”案件,陈彩蝶要检举他而被拦下了呢?
还是帅哥并不知晓陈彩蝶意欲检举之举?专案组认为有必要查清楚这一切。
查的办法就是继续监视陈彩蝶,反正专案组警力充足,轮流跟踪就是。
之后的两天,年初二、年初三,陈彩蝶继续加班。
侦查员对其进行全天候跟踪,不但跟踪她上下班,到厂和回家后还悄然监视,看她跟什么人来往。
使人不解的是,陈彩蝶这两天除了从家到厂、从厂到家两点一线外,哪里也没去,也没有客人去她家拜年。
年初四,情况出现了。
根据“星光”保卫股提供的信息,这天陈彩蝶补休。
侦查员照常出动,两小时一岗,每岗两人守在香樟树路陈彩蝶的家门前。
下午三点到五点那一岗轮到龚海涛、尤勇,两人化装后前往陈彩蝶家对面路边的康乐球摊子前待着,一个玩着,另一个佯装路人在旁边观看着。
半小时后,一个穿黑色皮夹克的高个儿男子,手里提着蛋糕等礼品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陈彩蝶开门,一见来客,顿时笑靥如花。
嘴里是怎么称呼对方的,因为当时正好有一辆摩托车驶过,侦查员龚海涛没听清。
但看那男的年岁、身高和那副仪容,跟“星光厂”那两个女工描述的帅哥八九不离十。
龚海涛、尤勇顿时来了劲儿,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尤勇就去附近传呼电话亭给专案组打电话报告情况,考虑到一会儿那帅哥出来时可能还要“打的”,便要求调派机动车辆。
肖宝骏当即下令出动挂社会牌照的吉普车、摩托车各一辆。
发现了情况,龚海涛、尤勇到点也不下岗了,留在那里跟驾车而来的侦查员老彭、小王、小张三人继续守候。
那帅哥进了陈彩蝶家门后,竟然到了天黑还没出来。
几个侦查员在寒风中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才等到开门。
这回热闹了,竟是全家把客人送出门的,除了陈彩蝶,还有她的公公婆婆和女儿。
客人脸色绯红,应该是喝了些老酒。
回程他倒没有叫出租车,而是由陈彩蝶陪同着送往23路车站,看他上了车,又等到电车起步,这才恋恋不舍挥手道别。
两名侦查员跟着上了电车,那帅哥中间又换了趟车,在龟山寺附近的兴旺路下了车,进了一条胡同。
跟踪的龚海涛,尤勇有点儿犯愁,再跟进去,容易被对方发现,不跟吧,回头查起来有点儿麻烦,而且如果这是一条胡同的话,目标从另一个口子出去了,那就丢了。
正犯难时,正好有一个佩戴着同济大学校徽的姑娘从他们旁边经过。
徐佳慧辉灵机一动,马上悄声喊住她,出示市局证件,要求她进胡同尾随目标,他们稍后跟进。
侦查员还没跟进,那女大学生就出来了,告诉他们那人进了弄堂中段挂着48号门牌的房子。
徐佳辉问明对方是掏钥匙开的门,而不是叩门而入的,断定这就是帅哥的家。
这时已是晚上九点多,可侦查员还是立刻去了静安分局聪慧路派出所,请值班副所长调出了那户居民的户籍档案。
副所长和另一位值班警员不是管段民警,不清楚情况,听说是“1?15”案件专案调查,副所长便立刻让警员骑车去把户籍警叫来。
户籍警向侦查员介绍了去陈彩蝶家拜年的那个帅哥的情况。
此人名叫叶虎,三十岁,已婚,银行职员,出身小业主家庭,父母已故,无政治问题。
第二天,侦查员去银行查阅了叶虎的档案,发现这小伙子跟陈彩蝶原来是表兄妹关系,两人的母亲是一对嫡亲姐妹。
对陈彩蝶的档案已经熟稔于心的侦查员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双方是表兄妹,那么,叶虎在第一份职业登记表的“社会关系”栏里填了陈彩蝶,可是陈彩蝶在登记表里为何不填叶虎呢?
回去翻了翻,发现陈彩蝶的兄弟姐妹有七个,登记表的位置不够,所以她连嫂子、弟媳、姐夫、妹夫都没填,更别说表哥了。
侦查员向叶虎供职的银行保卫科了解了其平时的表现,得知这人老实,不善言辞,工作表现不错。
几个侦查员议了议,又前往叶虎妻子美娟供职的外贸公司,问了保卫科,得知其在仓库工作。
保卫科根据侦查员的要求,找了工会文娱委员,让她找个借口去跟许悦闲聊,了解其夫平时跟亲戚,主要是陈彩蝶走动得是否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