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什么法术,是亚洲邪术,在遥远的地方传着这样的一句话,东方的变性术,西方的化妆术,中原易容术。”尔殊笑着回答。
眨巴眨巴大眼睛,芸桃除了邪术听懂了,其余的直接忽略,“小姐,你可不能走邪路,走歪门邪道下场都不太好。”
“胡说八道什么,我好着呢!这只是普通的化妆技术而已,用胭脂水粉调配就能弄出来。”
“真的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你没见过的事情多着呢,一会儿演示给你看。”尔姝知道解释芸桃也不一定懂,还是直接上实操,用实际行动让她明白比较靠谱。
芸桃乖巧点头,见主子坐到妆台前,赶紧上前帮着摆弄桌上的胭脂水粉。
尔姝拿着偏黄色的水粉与口脂在脸上涂涂画画,好看的脸蛋便被遮盖,最后用黑色螺子黛在脸上点上密密麻麻的斑点,一个路人的妆容就出来了。
“哇,小姐你好厉害,脸真的变了,原来胭脂水粉不仅可以让女子变美,还有可以变丑。”
嘴角抽动,尔姝严重怀疑芸桃这不是在夸她,而是在说她丑。
“很丑吗?信不信我也把你画成这样。”说着拿起桌上脂粉吓唬芸桃。
芸桃撒腿就跑,见主子没来追她,只是吓吓她,这才停下脚步。
她转身一边走回尔殊身边一边问道“你为什么要把好看的容貌收起来呢?府里好看的主子太多了,你这样会失去四爷的宠爱的。”
“红颜祸水懂吗?再说了,我也没想跟那些女人争,我就想平平静静过好我的日子。”
“没有爷们的宠爱,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芸桃,你这个想法不对!”尔姝没好气的轻弹芸桃的脑门,“靠着男人过日子,他倒了我们也倒了,只有靠自己,自食其力才是长久生存上策。”
这想法芸桃还是第一次听,她挠头努力思考片刻,随即很快又放下手,“小姐说的对,都听您的。”
“孺子可教也,来帮我梳头吧。”说着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递给芸桃。
接过木梳,芸桃来到尔殊身后对着梳妆镜为她认真梳理发丝,盘上燕尾髻与旗头。
待头上簪上绢花玉钗后,走向妆台西侧衣柜,为主子挑了件云纹长袖衬袍。
服侍尔殊穿衣好服后,芸桃无意瞥见床上有血迹,担心又疑惑的问道。“小姐,这床上怎么铺着白布,上面还有血,昨晚和王爷打架了?你受伤了吗?”
“咳……”尔姝差点没被口水呛死,这孩子一本正经地开车,太不乖了!
“我们什么也没做。”
“那床上的血怎么来的?”
尔殊急忙解释:“这个是落红,就是男人和女人成亲,然后睡在一处,有这个就证明女子婚前是贞洁之身。”
“哦。”芸桃似懂非懂,但又不知道哪里不懂,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好在小丫头没在追问,不然尔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解释。
“小姐,那这个落红要收起来吗?”
“放着吧,一会儿应该会有人来收。”
尔姝凝视着白色丝帕,瞟到中间那一抹红,嘴角不自主微微上扬,暗暗思量昨晚睡之前她都没顾得上放血伪装落红。
所以这个杰作应该是出自弘历,没想到这男人还能这么细心,知道这落红要是没有,她必会被打上不贞的罪名。
在皇室女人不贞洁,必死无疑,这么看来他还救了她一命,还挺仗义的嘛。
行吧,这个恩情她记下了,以后一定还。
“叩叩”屋外敲门声响,屋内主仆二人赫然抬头,门外传来成熟女人的声音,“侧福晋,您起身了吗?”
尔姝应声,眼神示意芸桃去开门,“起了。”
屋门被推开,身穿褐色大氅衣的嬷嬷进屋,对着尔姝行礼,“奴婢刘嬷嬷,给侧福晋请安。”
“嬷嬷免礼。”尔姝端坐,轻挥手臂让刘嬷嬷不必多礼。
刘嬷嬷站定后,目光率先扫向床上,见此情景尔姝猜到嬷嬷的来意,“芸桃,把床上的丝帕给嬷嬷。”
芸桃快速走向床边,将帕子叠整齐后,双手捧着它交给刘嬷嬷。
“多谢侧福晋。”刘嬷嬷双手接过帕子,福身便离开。
“嬷嬷,拿这帕子作甚?”芸桃问。
尔姝猜测一下,“大概是给府里福晋,或者宫里的主子复命吧。”
或者两个都有,宫里那些娘娘的关心她是不是贞洁,能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府里福晋关心的怕是她受不受宠,会不会威胁她地位。
“说到宫里,我们的快些出门了,您今天可是要进宫谢恩,还要拜见府里嫡福晋呢。”芸桃提醒道。
闻言尔姝这才想起皇帝亲自赐婚,成婚第二天命妇是要进宫谢恩的,这可是耽误不得的大事,赶紧拉起芸桃出门。
拜谢完皇帝与熹贵妃后,尔殊又匆匆赶回王府,前往嫡福晋院落请安。
请安路上,她穿过一条十来米长的回廊,走过诸石林立、花红柳绿、蝶舞纷飞的花园,终于来到嫡福晋住的扶春园。
与她们住的紫辉苑不同,扶春园至少顶两个紫辉苑大,园子的粉墙上爬满了红艳似火的蔷薇,中心处立着几株桂花树,风吹过时花香绕衣裳久久不散。
走近正堂门口,屋内主位两旁过道上的椅子上,已经坐了七七八八各色各样打扮的美人。
见到门口出现的尔姝,女人们有些停下了打扮的动作,有些停下了闲聊,有些放下手中的吃食……都齐刷刷看向门口。
“侧福晋来了,快往屋里请。”
一位婢女装扮的女人上前迎尔姝,并向其福身行礼,“奴婢夏安如,见过侧福晋。”
听见是新来的侧福晋到了,屋内的格格、女史、侍女齐刷刷起身,半蹲下身子给侧福晋行礼,“参见侧福晋。”
“……”没见过这阵仗,尔姝当场就愣在原地。
好在芸桃清醒,拉了拉尔姝的衣襟,这才叫人回过神来。
“大家快些起来吧。”尔姝面带尴尬,让人家半蹲了许久怪不好意思。
她正准备进门扶起离自己最近的女子,却被一旁的夏如安拦下。
尔姝僵在门外,屋里的人儿都看着她交头接耳,小脸有些热意,面子有些挂不住,“这是何意?”
夏安如解释,声音不卑不亢,“您请稍安勿躁,是福晋让奴婢这么做的,有得罪之处,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尔殊眉心浮动,不能理解福晋为什么不让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