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咬紧下唇,低下头躲开海晴的视线,“奴才说的全都是事实,并无任何构陷!”
人证物证都摆在面前,皇后问向海晴,“海常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海晴跪在皇后面前,“我真的没有做过。”
面对这苍白无力地辩解,皇后抿着嘴摇头叹气,她也不愿相信一向循规蹈矩的海晴会设计害人,但她又不能拿出有力证据洗脱嫌疑,这让她很难办!
“海常在证据都摆在大家面前,不是你下跪喊冤就是真冤,我们可都看着呢,你莫不是把我们当成了傻子?”金佳·晚意咧开嘴角耻笑起海晴来。
举起右手三指至额角,海晴当众发誓:“我珂里叶特海晴发誓,我只是对娴妃下过哑药,绝没有害她性命,如若有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奴才愿以死自证绝无虚言。”福禄快速从地上起身,转身冲向殿门口,一头撞向门槛。
看着福禄头破血流倒地,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高玉柔与尔殊楞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陈诗蕊胆子小立刻闭眼默念阿弥陀佛,苏瑾与金佳·晚意下意识遮住眼睛,海晴直接瘫软在地上,眼神呆愣无神。
皇后立刻让夏安如差人去看福禄的情况,一名小太监走近他,蹲下身子伸手试探他的鼻息,又摸了他脖子上的脉搏,然后起身摇了摇头。
夏安如摆了摆手,示意小太监把人拖下去,然后又给端起果桌上的花果茶递给富察皇后,让她定惊。
接过茶喝了两口,富察皇后拍了拍胸膛缓了口气,这才将心魂安定下来,她开口对堂下已经是六神无主的海晴下达判决。
“珂里叶特·海晴蓄意谋害娴妃,人证物证俱在,即刻废为庶人,终身幽禁西三所!”
“我是冤枉的,您不能就这样定我的罪……”
“福禄以死明志,他不要命就为了冤枉你,他图什么?”
海晴哭嚎着,却被皇后以威严之声打断,“还有我是皇上亲封的皇后,有中宫笺表之权,即便将此事奏书皇上,纵使皇上有意见也无权更改,我如何不能定你的罪?”
“我没有质疑您权利的意思,我只是想您相信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我只相信证据!你谋害后宫嫔妃,害死宫女,逼死太监,我没有奏请皇上将你赐死,已经是天大的恩典,望你在西三所好自为之!”
说完皇后别开眼又向夏安如递去一记眼神,夏安如立刻招来太监,让他们将珂里叶特·海晴拖走。
两名太监抓住海晴时,她奋力挣扎踢打太监,嘴里喊着回来,最后还是双拳难敌四手被拖出了长春宫。
看着曾经一起聊天解闷的姐妹落得个打入冷宫的下场,陈诗蕊和苏瑾心里还是很替她难过,只盼她能在冷宫中能安分度日。
高玉柔咬着后槽牙,捏着拳头极力忍着自己的难过,实在是恨自己选了一个蠢货来当盟友!
金佳·晚意手绢掩嘴,眼睛里透着惋惜,嘴角却扬着奸计得逞的笑容,心底也为日后的高枕无忧而欢呼雀跃。
扶着额头,背靠在把手椅上,尔殊神色复杂,心里并没有发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是满心的疑惑——害她的人真的是珂里叶特·海晴吗?
耗费了大半日的审讯,事情也终于有了结果,皇后想着所有人都疲乏了,便让嫔妃们各自离去,行过跪安礼后,大家都迈着沉重地步伐离开长春宫。
*
咸福宫东配殿外,两名太监将海晴松开,跟在他们身后的宫女素芝立刻上前来扶住她,红着眼睛问道:“主儿,你有没有受伤?”
海晴突然激动地抓住素芝手臂说:“素芝,你知道的,我没有害娴妃,我是冤枉的,为什么没人肯相信我?”
“主儿,我相信你,我一定会帮你查清真相,还你清白!”素芝紧紧握住海晴的手,郑重承诺着。
这时一名太监推着海晴的肩膀说道,“皇后娘娘开恩,让你回寝殿收拾合用的衣物,你动作快点!”
“好,我们这就去收拾。”
素芝拉着海晴就进入寝殿,然后让她坐在明间香案边,她则是到西次间衣柜内取出方巾铺在靠窗的罗汉榻上,又回到衣柜前取出素色常袍放到方巾上……
“给高主儿请安。”
屋外传来太监请安的声音,接着迦南扶着高玉柔气势汹汹进屋,直奔海晴而去。
抬头看见锦衣华冠的贵妃,海晴眼中亮起希望的光芒,“贵妃娘娘,你帮帮我……”
“啪”一记响亮耳光打断了她的话,她捂着脸错愕又无辜地看着高玉柔。见主子被罚素芝快步过来想保护她,却被迦南推出门外。
高玉柔狠狠瞪着海晴说,“贱人,谁允许你给娴妃下毒?”
“我没有害她,我是福禄陷害的。”
“收起你的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怕娴妃说出你害金佳·晚意的事,所以想毒死她以绝后患。”
说着高玉柔伸手指着她警告:“我告诉你,娴妃只有我能欺负,谁要是敢害她,我就要谁的命,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这次就当还你的情,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
捂着脸,海晴失魂落魄地躲在地上,高玉柔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进去,她只知道没人相信她,谁都把她当成坏人……
心底的酸楚与委屈涌上眼眶,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好冷,她双手环抱着自己,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掉落在地。
素芝冲回屋内就看见海晴脆弱无助地蹲在地上,她立刻走过去抱住她,“主儿,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海晴大哭出声:“为什么都不相信我……我真的没做过……”
知道她心里苦,能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素芝由着她去哭,自己静静在一旁陪着她。
过了许久海晴才停止哭泣,她将眼泪向上擦拭掉,告别了素芝,踏出东配殿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被太监押往西三所……
今日一去,怕是再无出来之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