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尔殊很快意识到不对,“这个故事跟发簪有什么关系?”
“那个发簪是主子娘娘心仪之人送予她的,她时常会戴着它,大家都以为她是喜欢绒花,其实她是喜欢送簪的人。”
夏安如说着跺了跺脚,“谁知道这嘉主儿会眼尖,当着皇上的面问是不是他送的,这肯定勾起了皇上之前的回忆,当场就生气了。”
吞了吞口水,尔殊需要一点消化时间,突然想起来在府邸过中秋节的时候,当时弘历想亲近富察·朗月,却被拒绝了。
当时她就觉得这两个人有些貌合神离,原来是富察·朗月心里有人。
这发簪一戴就是二十年之久,皇后娘娘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人,才会如此睹物思人吧。
她还以为皇后娘娘爱的是弘历呢,没想到早就心有所属,一想到后宫佳丽无数,见一个爱一个的弘历也有痴心错付的一天,她就忍不住开心!
“没有证据证明绒花簪是他人所赠,皇上也只是疑心主子娘娘,主子娘娘本想今日去向皇上解释,没曾想皇上先来了。”
夏安如一番话将尔殊思绪拉了回来,她下意识问:“皇上来干什么?”
深呼吸后,夏安如看了看四周,将声音压得非常低,一边回想一边说着不久前皇上与皇后发生的冲突……
三月下旬午后依旧有些寒霜之气,皇上冒着寒风来到齐芳院,皇后立刻出来迎接并行礼,“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怒瞪皇后一眼,皇上将手中一张被捏的皱巴巴的信件扔给皇后,皇后不明所以地将它从地上捡了起来,接着将它打开浏览。
看完上面的文章,她心头慌乱险些站不住,“皇上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信件。”
皇上不答,反指着信件质问她,“你告诉我,这信里写的是都为真!心里是不是还住着那个人?”
皇后犹豫了片刻后才摇头,将一切看在眼中的皇上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在他看来,她的犹豫代表她在思考,思考而来答案可能是假的,当下认定她心里有人,盛怒之下指着她大骂。
“混账!当初入府时我警醒过你,让你忘了他,你竟如此不检点,到现在还想着他!”
“这事蹊跷啊,明显是有人构陷于我,皇上难道看不出来吗?”
皇后捂着心口一边委屈质问他,又一边拿着信控诉,“你宁愿相信这封信,都不愿意相信与你结发二十载的我吗?”
“构陷?”
皇上突然冷笑一声,阴鸷的目光扫过皇后架子头上的绒花簪,伸手快速将其抽下,然后拿着它用极冷地语气说道。
“你心心念念的人是翰林院修撰范子昂,也是他送你的这簪子!”
听着那埋藏已久的名字,皇后心咚咚跳了起来,她害怕皇上会迁怒他,下意识摇了摇头。
“既然你说没有,那我便回宫后找他来对峙,我倒要看看他认不认得这个发簪。”
听他这么说,皇后慌了立刻抓着他的明黄色龙袍袖恳求道,“皇上这事跟他没关系,都是陈年旧事,是我自作多情了,一切与他无关,求你不要将他卷进来。”
看着自己的妻子苦苦哀求自己放过她的意中人,皇上心里既羞愤,又很不是滋味。
可她终归是一国的皇后,他是一国皇帝,皇后背叛这种事情有损帝王与国家的颜面,他必须保住她的清誉,与她继续当一对鹣鲽情深的夫妻,才能让他和大清国不蒙羞!
“好,你毁了这个发簪,我便当没有这事,你依旧是与我相敬如宾的皇后。”
看了一眼绒花发簪,皇后面露不舍,那可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突然她灵机一动,踮起脚尖后,伸手去抢他手里的发簪。
这莽撞的行为彻底激怒了他,他直接将绒花簪扔在地上,抬脚将它踩烂。
“不要!”皇后心痛地扑向簪子,但为时已晚。
看着扁碎的发簪,他嘴角勾起满意地笑容,“没了这个腌臜的东西,再也没人知道你的真情,朕也不用担心被戳脊梁骨,你也不必再有任何念想,安心做你的皇后。”
皇后直起身子,满眼红血丝地瞪视着他,大吼起来,“你自己心里不一样也住着她么?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为什么就容不下我的念想,它不过是一个美好的回忆罢了。”
皇上瞳孔微颤,随即又镇定下来,“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心里真正爱的是谁?你又在我和那些嫔妃寻找谁的影子,还要我明说么?”皇后指尖戳着皇上心头,一句一句质问。
皇上挥开她的手指,气息有些紊乱,“放肆,竟敢指着我,看来你是又病了,还病得不轻,姑且当你是无心之过。”
“我还有大臣要见,你自己好生修养反省!”
说完皇上转身,摆驾离开,而皇后下一刻就吐血晕倒在地……
嘴巴都说干了,夏安如终于将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尔殊听完心里大骂弘历不是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自己心里也住着别人,就不允许皇后也有思念的人,真是双标!
珍视已久的发簪就这样被毁了,难怪皇后会被气吐血了。
正当尔殊想着要不要去安慰一下皇后时,门口进来胡德海与迦南,二人第一时间给她行礼请安。
她让二人起身后,胡德海去禀告皇后,而迦南则站在一旁等候通传。
她立刻问迦南:“你怎么来皇后这里了?”
迦南:“有事情要向主子娘娘禀报,所以就来了!”
尔殊还想问她什么事,胡德海禀告皇后出来后,便将迦南叫了进去,尔殊也跟了过去?
迦南进入皇后寝间后,立刻行礼请安,“奴才请主子娘娘安。”
皇后颔首后看向她,“你求见我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