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恩将注射剂扎入脖颈。
蓝色的药剂被推入动脉,融入血液中。
沈青恩将注射剂拔出丢在地上,冷眸望向楚承。
“恭喜你,目的达到了。”
沈青恩的声音如刀斧凿冰。
月光洒在沈青恩冰冷的侧廓上,并未柔和半分,眉目清绝的脸上如裹起寒霜。
“沈爷……你就这么讨厌我?”
楚承往前走了一步,眸光骤然失色。
司焕忍着腕骨的疼,揽着人的侧腰往怀中嵌。
沈青恩身体微颤,幽绿色的瞳孔中满是隐忍与克制,示好型的海洋味信息素失控的倾巢而出。
沈青恩指尖微颤,冷冰冰的拨开司焕的手。
他淡淡的看着初哥,血液的灼烧感让他吐字艰难,尾调轻颤:“该你履行承诺了。”
初哥挥挥手,示意手下将陈严放了。
陈严从位置上起来时,步履维艰,气息紊乱。
他离开时擦过司焕的身侧,司焕淡淡的瞥他一眼,陈严咬紧后槽牙往楼下走。
紊乱的晚香玉信息素在空气中弥散,攫取着沈青恩的意识。
放走陈严后,初哥指着亮着炽白色光线的出屋面楼梯间。
“沈先生,那是楚先生精心为您布置的房间,祝您开心~”
他对着沈青恩漾着笑容,目光黏腻。
沈青恩这张脸,比照片上要精致许多,尤其是那清冷自傲的性子。
任谁看了都想将其拖入泥潭,揉碎他的矜贵。
淤泥里的美,更加的吸引人。
“当着我的面撬我墙角,我要不开心了。”
司焕将手插入牛仔衣口袋,指腹轻轻地摩挲着硬物。
阴暗的眸光落在初哥身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将空气降至冰点,周围一片死寂,犹如无硝烟的战场。
“咔嚓”
初哥身后传来子弹上膛声,无数枪口正对准司焕的心脏的位置。
众目睽睽下,司焕从口袋中摸出一颗红色的棒棒糖。
“老婆,我手疼,你帮我剥~”
他将棒棒糖递给沈青恩。
初哥:……
众人:……
周围霎时鸦雀无声,众人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司焕,像是被愚弄后的恼羞成怒,恨不得上来踹两脚。
沈青恩在司焕狂热的视线中接过糖果,有那么一瞬,沈青恩似乎从司焕的眼中看到了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像是一个无尽深渊,要将他吞噬。
难以名状的情绪在沈青恩微颤的指尖体现,他剥糖纸时余光落在月光下沙土地上步履艰难的陈严身上,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冷静。
陈严正朝黑色吉普车走去,车上的裴听肆迈着修长的腿朝陈严奔来。
双影交缠,清瘦的背影被吞没在无尽的月色下。
“春宵一刻也不值千金嘛~廉价的还不如我一根棒棒糖呢?”
司焕对着楚承揶揄一笑,挑衅的挑起眉头。
沈青恩刚将糖剥好,司焕就弯腰俯低身体,将脑袋搭靠在沈青恩的肩上,“啊~”
沈青恩将草莓味的糖果塞进司焕的唇中。
动作亲昵的让楚承想将其撕碎。
“沈先生很喜欢这只猫吗?”
初哥饶有兴趣的笑笑,他望向司焕时右侧的眸色阴白,不见瞳珠,头上的对角也格外怪异。
像牛角,但在角末部又叉分为二,夜里远远地看着,像是有四只牛角,瞧着应该是异变血脉。
沈青恩默然不语,面如深潭,余光瞥向司焕时眼角一片冰冷。
初哥给楚承抛了个眼神,旋即让开一条道。
“沈爷,我也能为你解决。”
楚承俯低身体,将手伸到沈青恩的面前,声音如寺中空灵的梵音,虔诚真挚。
沈青恩清瘦的身体在肆虐的狂风中摇曳,耳侧响起吉普车磨过砂砾时刺耳的车声。
他冷傲如霜的漠视着楚承的手,兀自朝屋间走去。
楚承欲言又止的紧随身后。
“那我就替沈先生处理了这只失去利用价值的小猫。”
初哥望着二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扬高嗓音后抽回视线望向司焕。
司焕的脸上出奇的镇定,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微微眯着,在黑夜中比鬼魅还要骇人,如淬了毒的刀子,闪着阴寒的光。
他咬碎唇齿间的糖,将红色的糖棍丢下。
白色的鞋子碾着糖棍,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你不怕?”
初哥眸露诧异。
司焕弯腰凑近初哥的耳侧,“抱歉哈~我只怕老婆。”
初哥还未应答,身后倏的传来成片的倒地声。
警告型的信息素如巨浪涌来,强大的威压之下,持枪的下属一秒倒地。
楚承利索的狠厉几脚将人踹到墙壁上,废楼的墙粉瞬间坍塌,人连着墙一块坠下楼,成了一滩血泥。
初哥也在信息素的精神压制下倒地,但并非压倒性的。
他屈膝半跪,咬紧了后槽牙目露凶光的望着沈青恩与狼耳楚承,顿时心明。
“沈先生真是会演戏啊!”
他绷紧了下颌线,恶吐唾沫,手悄无声息的游至腿间的枪套,“咔咔”上膛,他对着沈青恩连开两枪。
子弹擦过沈青恩劲瘦的腰线与腿侧,落空消失在了黑夜中,楚承利索着从腰间抽出两把飞镖旋飞而来。
初哥敏捷的往右一滚,右腿在翻滚时没来得及蜷缩收回中了一镖,另外一镖直直的插在司焕两腿间的地上。
“报告老婆,他公报私仇!”
司焕不满的喊着。
初哥来不及拔下飞镖,从后腰处的腰包中掏出一枚金色的药液插入侧颈,霎时他眸光猩红一片,血脉喷张。
Enigma的信息素压制恍若虚无,他从地上站起来,舒展着筋骨,发出脆响的“喀喀”声。
“沈先生,人都是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你真以为我会放陈严离开?真以为我会毫无防备的找一位Enigma面谈?”
“不过你那精湛的演技,确实是骗到我了。”初哥望向楚承,“很遗憾,我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既然连火毒都无法控制沈先生,那我只好亲自送你上路,您放心,我的刀很锋利不会太疼。”
初哥从长靴中抽出一把中长刀,舌尖舔舐着刀背,锋利的刀映出一道白光照在他的“牛角”上。
楚承飞镖旋来,被长刀劈分成了两半,擦过脖颈两侧,仅差分毫就能划破他的动脉。
只有久经沙场的人才会有这种精准到可怕的计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