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婆娑。
晚上,西餐厅门口。
陈严陪着裴听肆从迈凯伦上下来,正进门口时,裴听肆面色忽然难看,“陈严,我肚子疼……”
陈严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晚点再疼?”
裴听肆有些生气的瞪他,“这是我能控制的吗?!你不关心我怎么还让我晚点疼!我不和你玩儿了!”
陈严脸色铁青,“你已经放相亲对象三次鸽子了,裴听肆,这是第四次。”
裴听肆:“他等等我能怎么着啊?”
陈严看裴听肆的脸色实在难看,长吸一气,“我先进去替你道歉,附近有药店,赶紧来。”
“好……好……”
裴听肆揉着肚子敷衍着走了,陈严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进了餐厅。
进去时,一位金发的漂亮鹿耳omega正坐在位置上,翘首以盼的扬着唇角,看起来十分的周正乖顺。
还算招人喜欢,裴听肆大概会喜欢,这俏皮的样子,他看着都觉得不错。
陈严看着位号,含笑着走了过去。
“林先生,久等了。”
陈严礼貌的在对方面前坐下,矜贵优雅的模样让林小染看直了眼,双手托着下巴撑在桌上。
“裴先生,还真是一表人才。”
“抱歉,我不是裴先生,我是他朋友,他身体欠佳,需要晚一些来,我来替他向您致歉。”
陈严笑着让林小染先点单,林小染压根没有心思,随意的指了几个后,再次笑眯眯地看向陈严。
“先生,我该怎么称呼你?”
“陈严。”陈严笑着说。
“你结婚了吗?”
“啊?”陈严愣了一下,“还没。”
“那你在哪工作?”
“执行署。”
对方眼中更亮了,“哦~编制啊?好厉害,执行署很难考吧?”
陈严笑着摇头,“实战比较难,裴少爷也能进的。”
林小染的脸一黑,“我们不提他!”
陈严:“…………”
他意识到了什么,垂眸给裴听肆发消息,让他赶紧来,低头发消息时,林小染给他倒了杯白开水。
“陈先生,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林小染眨眨眼,那双漂亮的鹿眸水汪汪的,格外好看。
“这不太合适。”陈严婉拒。
林小染的手机已经递了过来,忽然一双大手伸了过来,截断了林小染的手机,将其丢了回去。
“你不许勾引他。”
裴听肆看着陈严说。
陈严:“你误会了。”
林小染立刻替陈严解释,“是我对这位陈先生感兴趣,裴大少爷都放了三次鸽子,我……”
裴听肆打断林小染的话,“我说的是你!”
林小染:“…………”
陈严:“???”
裴听肆重音道,“你走吧,我们都不喜欢你。”
林小染看看陈严,又看看裴听肆,有些恼怒的站起身体,蹙眉盯着裴大少爷的龙角,然后咬牙切齿道:“我才不喜欢你!你的角,丑死了!!!”
林小染怒气冲冲着走了。
裴听肆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说小爷我龙角丑!”
是可忍孰不可忍,裴听肆拔腿就要去追,但被陈严拉住了。
“坐下。”
陈严厉声道。
裴听肆气鼓鼓的,“他说我丑!”
陈严看着他的龙角,眼底泛起波澜,“还好。”
“什么还好?别人都能觉得丑,就你不行!”
“为什么?”
裴听肆委屈的摸摸龙角,死着犟嘴:“就……就……反正就不行!”
陈严摇摇头,喝了口水。
“你根本就不想相亲。”陈严说。
裴听肆愣了一秒,不说话。
三次相亲,裴听肆都没去,各种乱七八糟的借口,就差编一条“我出门的时候被人打晕”了,这种借口连婉拒都算不上。
“那个……”
裴听肆忽然认真的看着陈严。
“什么?”
“我叔叔说的话,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
陈严捏着杯子的手一顿,“不记得了。”
“不记得算了,我偷偷把他儿子打了,这两天我不能回家,我要和你一起睡。”
“不行。”
“那我睡门口,反正我不回家。”
陈严蹙眉不语,吃完这顿饭才离开。
回到外使馆时,裴听肆真就蹲在他房间门口,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陈严要关门时,裴听肆忽然挤进半只龙角,“你能和我相亲吗?”
“?”
“我不喜欢他们。”
“你也不喜欢我。”
“喜欢。”
陈严愣了一秒,“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知道,相亲了就会喜欢,喜欢就得结婚,但我不想和他们相亲……也不想和他们结婚。我不喜欢他们。”
“这个事我帮不了你。”
裴听肆眨着眼,“你可以!你和我相亲爷爷就不会催了。我喜欢你,你不会告状!”
“砰!”
陈严连着声音带着人,一并锁在了门口。
夜色深邃,深春的夜晚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沙沙声从叶隙传来,透过静动的空隙,星光璀璨。
…………
“真没了……!”
洗手台的镜子前,沈青恩修长的指节按在镜上,额角顶着镜子,半侧回身。
镜子里,细长的脖颈上一片嫣红,沈青恩肌肤透粉,唇瓣被亲的浮肿,还有淡淡的血丝。
沈青恩被迫的交代着从小到大的“情史”,路边摸了条狗都算的那种,没有任何理可言。
司焕在得到各方面的交代后,自给自足的把自己哄开心了,才松下语调,“老婆~抱。”
他展臂抱着精疲力竭的人进了浴缸,沈青恩躺靠在他的怀中,水下轮廓清晰,血脉贲张。
司焕单臂搂着他,酣畅淋漓的感受了一次期待已久的浴缸行。
沈青恩累趴在他身上,气若游丝。疲惫的眼睑下,全是清晰可见的抓痕,凝着血色,比猫爪子狠的多。
司焕端起红酒杯,托起沈青恩的下颚,抵在沈青恩唇边,“老婆张嘴~啊~这个甜甜的~”
“喂。”
沈青恩微颤着指节将酒推开时气音浑浊。
司焕含了口酒,只手掐住沈青恩的脖颈往上抬,正俯身要喂酒时,沈青恩忽然掀开眼皮,一把捂住了他的唇。
“加什么了?”
沈青恩从喉间挤出一个残破的气音。
额发上的水滴坠在他的手背上,二人的距离极近,只隔着那只捂着唇,瘦骨嶙峋的手。
“嗯???”
司焕始终不敢把酒吞咽下去,心虚的从胸腔里发出装傻的疑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