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焕长长地吸了口气。
这栋别墅不该存在。
他在这躺到了领域恢复,他将整栋别墅化作灰烬,飘洒在无垠的雪山上。
最后。
司焕回了青州,他去了寸山。寸山被收拾的差不多了,但那罐棒棒糖还在客厅里,没被带走。
司焕剥开棒棒糖吃了一颗,他回房间,每一处都是他的回忆。
他将沈青恩压着讨要名分,帮他渡过火毒,沈青恩骗他鳞片同生共死,僵硬着动作学习着摸猫耳哄他,对他说着提防的话,赶他走,逼他离婚……
司焕打开沈青恩的衣柜,嗅着衣服上的味道,触摸到了一个暗格,在暗格里发现了一本十分陈旧的书。
上面有日期,和名字。
是名录册。
他仔细的翻着,一页又一页,上面全是沈青恩杀过的人。
很快,他就翻到了他与沈青恩相遇的那晚。
七月三十日。
——李林华,青州市人。
在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已经被黑笔涂的看不清了。
原句是:【郊外,他喊我漂亮哥哥,耳朵很可爱。】
沈青恩担心这本名录册被发现,为那只可爱的beta小猫招来祸端。
后来,司焕与沈青恩说了十五年前的事,沈青恩想起来时已经准备离开青州市了。
十六年前,大雨滂沱的夜晚。司焕问他:“漂亮哥哥,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六个月前沈青恩离开青州市前,在下面加了一行字。
【会再见的。】
沈青恩,也曾觉得他很特殊。
十六年前是,六个月前也是。
只是生活的冷血,将他的炙热盖在了雪里……
……
司焕离开了寸山,他给沈青恩买了碑,刻字。
爱妻:沈青恩。
他将沈青恩的名字刻入族谱,将沈青恩的石碑送入司家墓地安葬,就在司焕父母的旁边。
他将花放到沈青恩的坟前,天上下起了暴雨,昌叔送了伞过来。
司焕撑着伞,抚摸着沈青恩的石碑,石碑上,连张遗照都没有。
是沈青恩没给他留。
司焕笑着和沈青恩说了许多话,然后走到母亲白木青和父亲司重面前。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嗓音哑的像是被砂砾磨过,“爸,妈,他现在很喜欢我了。”
“就是不在了。”
“听昌叔说,你们以前对我很好。”
“你们能不能把这份好给他?我来不及对他好了……他很漂亮,很聪明,你们也会很喜欢他的。”
“以前没人对他好,他一个人孤独的活了三十年,后来才遇到了我。我就对他好了八个月……也没有八个月,我对他也不够好。”
“我还骗他了,他很生气,我哄了好久才把人哄好……”
司焕苦涩地笑笑,“后来他瞒着我想牺牲自己,我生他气了。我让他吃了好多苦……我说他没有心,还不要他了……”
“让他跟着我回到联邦总署挨了好多骂,连我也骂他,我说他娇气,还强迫他,斥责他不爱我,还逼他……他不娇气的,也很乖。”
“他没说过爱我,但我知道。我现在才知道……”
“如果早知道只有八个月,我就不和他闹了……”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你们把对我的好,都给他。”
“他不会说话,但他会很爱你们的。你们不要质问他,什么事都不行,他会难过的。”
司焕在父母坟前下跪,“我把他交给你们了,对他好点……他挑食也不说的,你们就骗他多吃点。”
“他太瘦了,风一吹就走了……”
司焕在雨里磕了三个头,起身走到沈青恩的坟墓前摸摸石碑,“我托父母照顾你,他们会对你好的。”
“联邦总署离青州6792公里,很近,我每天都来看你。”
“我在一天,你就多活一天。”
司焕弯腰在沈青恩的石碑上落吻,“我今天能在这陪你吗?”
他勾唇笑了笑,“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司焕坐在墓碑旁边,给沈青恩也撑了伞,和他说了许多话,但他没有再问沈青恩爱不爱他这件事。
沈青恩爱他,很爱他。
只是没来得及说而已。
他怕说了,司焕走不出来。
司焕不会往前走,他一直在原地等沈青恩。
他说过的,只要沈青恩回头,他永远在。
他难得忤逆沈青恩一次,就算沈青恩生气,他也不会独自往前走。
司焕怕他走了,沈青恩就真的不在了。
末日的英雄在和平年代会被遗忘。
真正的死亡是遗忘,司焕活一天,沈青恩就会在一日。
刻入骨髓的爱,永远不会消失。
………
三年后。
司焕从床上坐起,惺忪地睁开眸子,映入眼帘的是铺盖着白色绒毛的墙壁。
两百平的大平层按照沈青恩的设计图纸装修完毕,但墙壁上还有地上,全部铺满了绒白羽毛。
除此之外,简约风的桌上还有加热器,不会冰手。
司焕迈着长腿下床时,差点踩到了格尔恩的胳膊。
格尔恩一个侧身,吓了一跳:“oh!No!审判长!我差点就狗带了!”
司焕越过他,手背上的白虎图腾亮了亮。
正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向格尔恩,用手指指着格尔恩身下躺着的白色毛绒毯,“给你睡脏了,一会去买块新的,然后再去联邦总署。”
“……”格尔恩,“你……你简直杀鸡儆猴!”
司焕深吸一口气,“嗯……后遗症确实有点严重。”
司焕一边说一边往浴室走去。
联邦总署为安抚好司焕这尊活菩萨,果断的“献身”了格尔恩。
格尔恩是联邦总署里余下未上过战场的m级,因为他的领域上战场没有任何用处,但哄司焕有用。
格尔恩的领域是:通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