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是前任的关系。”
裴入淮说的风轻云淡,声音淡淡的,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够听见。
猜测过无数种结局的顾知意凌乱了,虽然她有往这方面想过,但是她从来没有当过真。
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啊。
由于matilda是她很多年的粉丝,裴入淮也觉得没什么欺骗的必要。她接过笔,在宋以北龙飞凤舞的签名下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只不过这次字体要小很多。
“她最近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子一抽,就顺嘴问出了这句话。裴入淮手捏住酒杯,威士忌顺着喉咙流了下去。
“挺好的呀。”
“就是…感觉没有以前温柔了?”
“每天很阴郁,这里……癫癫的。”
手指指着太阳穴,顾知意说的认真。她可没有添油加醋,这是实话实说。从她第一次在爷爷的葬礼上见到宋以北,就是这个模样了。
“说谁犯癫病呢?”
许夏天一屁股挤了进来,正好坐进了裴入淮和顾知意之间的缝隙,她一把搂住裴入淮的肩膀,又喝了一口威士忌的裴入淮被呛了一口酒。
“你要死啊……”
裴入淮一边咳嗽,一边擦着唇边沾到的酒渍,连带着口红也一起擦下来了。
一把推开许夏天的手臂,裴入淮掏出口袋里的口红,补了补妆。
许夏天又看向坐在一旁的顾知意,她凑了上去。
“好啊,我刚才听小高他们说,你说你本命是入淮姐?”
“matilda,你以前在见面会不是说最爱的是我吗,这下谎言被我拆穿了吧。”
谁知道顾知意,一点都不尴尬。她挺起胸膛,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只是我的心脏碎成了很多片,每一片都爱上了不同的人而已。”
“够了,哪儿学的。”
“比我还油。”
其实刚才许夏天有听见一点裴入淮和顾知意的交谈内容,几个的字眼,结合当下的关系,她也能推测出大概的意思。
“入淮姐,你们两个吵了一年的架,都不打算和好吗?”
裴入淮有些无语,许夏天是真没眼力劲儿,她们怎么可能吵一年的架,拜托。
“不是这样的……。”
刚想否认,但裴入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夏天给打断了,她神情认真,里面有着探究的意味。
“但是,以北姐是这样说的呀。”
分手的话咽在喉中,裴入淮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清脆的声音响起。
“夏天,你知道她为什么退圈之前不和任何人打一声招呼吗。”
“这……。”
当这个消息出来的时候,群里都炸开了锅,宋以北甚至没有提前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就像很突然的。连她们这些多年的队友也是从新闻上才得知这件事。
说不伤心那是假的,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朋友说一声,但宋以北一贯以来的作风都是如此,大家也都习惯了。
从那天开始,大家就察觉到两人之间有一些不对劲,如果换做以往,裴入淮肯定会出来质问宋以北为什么要因为她退圈。
但是她没有做这件事。
难道真的是转性了吗?许夏天一开始还纳闷儿的猜想,没想到裴入淮是心知肚明。
“因为她想我活在她的羽翼之下。”
“她不是真的喜欢手中的权力,她甚至为此感到厌烦。”
裴入淮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但她也不知道。对于宋以北而言,舞台作为她人生之前的梦想,她已经站到过梦想的第一,体会过了一遍,所以她很知足。
而如此,宋以北有更重要的,更想保护,更喜欢的是裴入淮。
说她现实也好,说她自卑也好。但裴入淮从来没有把爱情放在过自己的第一位,如果两个人不能齐头并进,那么以后对互相就会是一种折磨,不如早早放弃为好。
更何况她的存在,对宋以北来说这已经是一种累赘,如果没有爱自己,那么她就不会回公司,她可能现在还是大明星,受尽万人景仰,也不会被曾经真心真意爱过自己的粉丝唾弃。
交往的几个月时间里,宋以北就为了她而受了两次伤,这样伤痕累累的人,展开自己的伤口说爱自己。
她无法……面对这样的宋以北。
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连同一切的,也逃避了宋以北的真心。
其实她才是最卑劣的人,又如何将这份纯粹的爱摆在最上方呢。
扪心自问,裴入淮无法放弃自己的一切坦然的去爱宋以北,这是她的天性,这也是她本来的面目。
“但是,入淮姐,别人或者粉丝的责骂会给以北姐带来伤害。”
“那你就不会吗……。”
“我觉得,相反,越是真心在意的人,带来的伤害越大。”
“这不是皮肉伤能比的,可能比危及生命更痛苦。”
“我这样说是有点恋爱脑,但或许以北姐正在遭受痛苦。”
许夏天叹了一口气,将自己埋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她就不信裴入淮看不见宋以北日渐阴郁的性格,更加沉默寡言。
以前偶尔还会笑笑,现在基本上都不笑了。
“所以我宁愿她恨我,这样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我们…还能回到之前吵架的日子吗。”
裴入淮问出这个问题,又在心里摇了摇头。她希望在宋以北的心里最爱的人是宋以北自己而不是她,因为裴入淮最爱的人是自己。
恢复以前的关系,这样的要求太过于奢侈。
冬天快要过去了,树枝也开始抽出新的嫩苞,但空气还是阴冷潮湿。
在门口送别了前来聚会的众人,裴入淮将喝醉的杨依依塞进了自己的车,让司机送她回去。
她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以前在公司的时候,就经常这样做,有烦心事了,沿着街道走一走,脚底踏在瓷砖上会舒服很多。
一步一步的吹着风。
刚走了没两步,裴入淮在视线里就映入一个人影,她穿着黑色的风衣,围巾披散在胸前,风吹着她黑色的长发,她的发尾剪短了一些,宋以北戴金框的眼镜。
她脸上勾勒出一丝笑,但没什么生气,皮笑肉不笑的。
宋以北伸手手指放在裴入淮披的羽绒服领子上,手指一取从抽绳下取出一个微小的,黑乎乎的东西。
“谁说我跟你是前任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