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
“宋以北,你知不知道这是……。”
裴入淮显然有些愠怒,之前在酒店里的事,她可以当做没看见,但这不代表宋以北可以侵犯她的隐私。
“是不是想打我。”
宋以北伸手拽过裴入淮的手腕,她的手冰凉一片,而裴入淮的手腕因为藏在袖子里是温热的。
将裴入淮的手靠近自己的脸颊,宋以北笑了起来,那笑容很诡异,裴入淮觉得很陌生。
“打我啊。”
掌心触碰到宋以北的脸颊,冰凉一片将她惊醒,手开始不自觉的往后缩,想挣脱开宋以北禁锢住自己的手腕。
“宋以北,你疯了!”
裴入淮手腕被握的泛红一片,越收越紧的力道,让她感到不适。
“恨我,也比忘了我好!”
“那枚戒指,在你口袋里吧,为什么不戴起来呢。”
宋以北手伸进裴入淮的羽绒服口袋,果然在那里面摸索到了戒指。
“以北,你这样真的很陌生。”
“你还是你吗。”
裴入淮侧过脸看着宋以北的眉宇,她头发剪短了一些,不像以前柔软,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原本灿若星河,现在却如一团死水,毫无波动的死潭。
“这就是我,这就是原本的我,怎么,你害怕吗?我不在乎我的粉丝怎么说,我不在乎世人怎么说,我也不在乎顾宋两家人怎么说,不在乎所有人怎么说。”
“但,但……唯独你不可以!”
“你说我放弃梦想,所有人都可以这么说,唯独你不可以,你知道吗,入淮啊,倘若我说我的梦想是你呢。”
宋以北侧过头看着裴入淮,冷风将她俩的鼻头和脸颊吹得有些泛红,没有了树叶的树枝摇曳,发出咿呀声响。
她原本温柔的面庞变得凌厉,似乎是在权力的染缸里面浸染久了,也染上了一丝不可一世。
裴入淮看着她这样,所有的伪装也开始逐渐濒临破碎,她眼眶通红,蓄满了泪水。
“你不是这样的,以北。”
“你不能为了我,放弃长久以来一直支持你,一直爱着你的人,就像我不会为你放弃她们一样。”
“我喜欢的是那个闪闪发光的宋以北,站在舞台顶端的宋以北,不是那个为了我可以豁开心腹,将心脏挖给我看的宋以北。”
一番话下来,宋以北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裴入淮拽进自己怀里。
“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你配不上我?”
“你害怕你给我带来负担,你害怕成为我的累赘,就是因为你这样,你愧对所有人,你愧对我的粉丝,你愧对我的父母,你自私的认为是你将我拽下了神坛。”
“但是我不需要你这样的认为。”
“没有人可以左右我的选择……”
宋以北话还没说完,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她的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已然完全让她忘记了,此刻还在冰冷的冬天。
“够了……你最不需要的就是爱我。”
当所有埋藏于心底的思想,被赤裸裸的拆开在世间,腐烂的伤口照到了阳光,撕扯着她,让她的心遍体鳞伤。
打完这一巴掌,裴入淮怔愣的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也隐隐作痛,一怒之下,一气之下,她也变得不可理喻。
但是裴入淮不后悔,她和宋以北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了断,爱的存在可以是很多形式,但唯独不能成为束缚人的存在。
她不会为了父亲母亲口中所谓的爱而放弃自己的人生,裴入淮也希望宋以北不要为了爱她而放弃自己的人生。
“你要我如你的愿吗?”
“那我偏偏不如你的愿!”
宋以北松开她的手,她几乎是吼着声着说出这两句话,从来没有哪刻宋以北变得这样陌生过,这样面目全非。
“哪怕你恨我也没关系…”
我讨厌你不再注视我的样子,我讨厌你刻意遗忘我的样子,我讨厌你不再爱我的样子。
“你,这辈子也别想把我丢下。”
冬末的最后一场雪,宋以北撑着伞走了,她身后一直跟着保持距离的保镖,缓缓跟上。
那天的争吵就像一场梦一样,一瞬而过。裴入淮之后都没有见过宋以北,如果不是那枚戒指,她甚至会怀疑那两次相遇都是自己的臆想。
……
顾云山守在宋以北的办公室外,过了好久才得到了秘书准许进去的眼神,他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在得到宋以北的允许才敢迈腿进去。
在心中组织了很多措辞,顾云山只能硬着头皮去劝宋以北,如果不是他老爹,强烈要求自己和宋以北聊一聊那个园林,他是敢提都不敢提。
这无疑就是给宋以北找不痛快,尽管顾云山也觉得那么好的园子,不应该给一个外人,让他们顾家子孙享受就好了。
“以北姐,那个园林子……。”
顾云山话还没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宋以北停下了签字的手,扫了一眼顾云山,眼中戾气更盛。
“你是今天第三十个劝我的。”
“但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走的合法途径继承的,如果不服请你们让老爷子重新站起来,重新划分遗产。”
“我有权利决定一个园子的去留。”
顾云山挣扎再三,闭了闭眼,豁出去了。
“可是,以北姐,即便是你送给你那个女人,她也不会领情啊。”
倘若裴入淮现在就是宋以北的交往对象,顾云山肯定也不会说什么,但是摆明的就是宋以北被甩的状态。
这又算个什么事儿?
当然,宋以北被甩这件事,顾云山可以在心中腹诽一下,他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这万一要是嘴不严实,简直是小命不保。
前年,落水的路豪被找到的时候,路家人就立马送医院治疗了,但不幸的是人是救回来了,下半身瘫痪。
同样掉水的宋以北现在可谓是风光无限成为了临怀城手握重权的大人物。
路家人表面上不显露分毫,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背地里气的牙痒痒,以前一表人才的儿子,现在半身不遂的瘫在医院的病床上,没有两三个护工照看,连生活都不能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