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忧细细的打量着院子,“这院子建造的雅致,只是少了些鲜花点缀。”
“这寒冬腊月的,还能开花的都是名贵花种,我可买不起。”
“明日本世子派人送些过来。”
南离忧说的理所当然,梁珂却直接开口拒绝,“那倒不必的,什么样的季节,就该有什么样的景色。”
意有所指的话,让南离忧的脚步一顿,他抿唇说道。
“你何时这么顺应天意的。”
梁珂扬眉,“世子没听过一句话吗?天命难违。”
“本世子只知道逆天改命。”
南离忧抬头望着天空,那眉宇间尽是孤傲不屑,似是老天不顺他的意,他就能将这天掀了一般。
听到逆天改命四个字,梁珂的心一颤,她今生回来,到底是天命难违,还是逆天改命呢。
“自己的命运自然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由不得任何人操控,包括天命。”
南离忧说着,走到了亭子中,看见中间放的古琴,说道。
“陪本世子合奏一曲吧。”
“现在?”梁珂回过神来,看着他。
“就是现在。”南离忧将怀中的玉笛拿了出来,“本世子今日来,没带什么贺礼,演奏一曲就当作给你庆贺了。”
梁珂听到这话,失笑,这天下也就他南离忧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不过,她也没理由拒绝,她缓缓的走到古琴前,坐下。
随着手指的拨动,悦耳的声音随即响起,南离忧勾了勾唇角,也拿起玉笛放在嘴边吹奏。
不同于上次赏菊宴合奏的凄然反抗,这次的合奏更是轻松愉悦的感觉。
似是获得了的重生,两人对视,眸中都有着对彼此的欣赏,最起码在合奏上,他们意外的契合。
而在墙围之位,同样有一人玄色锦服,身姿挺拔的站立在那。
“王爷,我们还进去吗?”影刃看着手中的贺礼问道。
南亦风脸色阴沉的摇摇头,“她哪里还需要本王为她撑腰。”
本以为她今日开府,众人会因为他和梁府的关系,无人敢来。
可他还是小看了她,不但杨书悠和崔府来了,连南离忧都来了。
他有些想不明白,两人的关系何时走的这么近的,明明上次赏菊宴,两人还不甚熟悉的。
她是因为南离忧才不愿在王府为妾的吗?
南亦风心中怅然若失,感觉她似乎真的从自己的手中溜走了。
正要乘马车离开的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吩咐道,“影刃,你去将贺礼送进去,就说本王公务繁忙,无法来祝贺。”
“是。”
影刃转身又朝着清平阁的院子走去。
正在院内坐着聊天的众人,看到影刃过来,皆是一愣。
红梅见到他,立马拉下了脸,“你怎么来了。”
“是王爷,让在下送贺礼的,恭喜梁小姐开府。”影刃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必了,我家小姐会独自出来开府,还不是拜你家王爷所赐,现在又出来假惺惺的,装好人。”红梅不满的吐槽着。
影刃闻言,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主子的事情,岂能允许你非议。”
“这里是清平阁,不是瑞王府,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在瑞王府受了那么多的气,红梅可不愿意再忍了。
“红梅…”
正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梁珂和南离忧走了出来。
“给世子请安。”影刃连忙跪下行礼。
“这送贺礼,你家王爷不亲自来,可真是没诚意。”南离忧嘲讽道。
“王爷他公务繁忙。”影刃解释着,“但这礼物是我家王爷特意挑选的,送给王…梁小姐。”
南离忧走上前,将礼物打开,待看清匣子里放着的东西,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瑞王真是有意思,如今他与梁小姐已经和离,这送只玉钗不合适吧。”
在南国,男子送女子钗都是表达爱意的。
梁珂见状,也说道,“你将贺礼带回去吧,就说王爷的心意我收到了,只是这礼就免了。”
“这…”影刃有些犹豫。
“怎么,难不成这贺礼还能强逼主人收下啊。”杨书悠也出声讽刺着。
闻言,影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属下告退。”
“你收到了瑞王的什么心意啊?”人走后,南离忧低声问道。
梁珂闻言,蹙眉,“场面话而已。”
“饭好了,快坐下吃吧。”柏溪连忙招呼着众人坐下。
影刃这边,当南亦风看到他将贺礼带回来的时候,脸色更是阴沉。
“怎的如此无用,连个贺礼都送不出去。”
听到他的训斥,影刃很是无奈,这贺礼送的比让他去打一架都难。
“世子说,都已经和离了,送钗不合适。”
“世子?”南亦风蹙眉,冷哼一声,“本王给梁珂送礼,同他有何关系,听他的做什么。”
“可梁小姐也说不合适,让属下带回来。”影刃低垂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询问,“要不属下再送一次?”
影刃想着,这次他不给梁珂拒绝的机会,放下贺礼就走,这总行了吧。
“不必了。”南亦风打断他的想法,冷声吩咐道,“回府。”
深夜
万籁俱寂,天空中凄凄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瑞王府的卧室内,南亦风闭着双眸,眉头紧皱,额上渗出细汗,嘴里不断的呢喃着,“梁珂,梁珂,不要离开我。”
“不要。”南亦风猛的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王爷,您没事吧。”门外守夜的护卫,连忙问道。
南亦风沉默,脑海中一直回忆着一幅画面,在一座宫殿里,他身穿龙袍,命人给梁珂灌下毒药。
明明是梦,可他觉得真实极了,像是发生过一样,他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
他只梦到了那一幕,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难道是自己登上了皇位后,梁珂又来痴缠于他,他不厌其烦就将其毒杀了?
毕竟她说过,要做皇后的,而自己从来没想过将那个位置留给她,她只是自己手中的一颗棋子。
一颗棋子而已,现在已然无用,自己又何必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