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是忙,杨安安也没漏掉生活中的大事:在魏钊的世界里雁过留声。
杨安安很少主动找魏钊聊天,但是他的朋友圈,杨安安基本一次不落全部点赞,却从不评论。
招惹他第一步:刷存在感。
下班后睡了一觉,凌晨两点醒了,竟然睡不着。
杨安安趴在床上玩手机,从上往下翻看朋友圈,有人晒美食旅游、有人秀恩爱、有人晒娃,还有人没有文案,只是发了一段玩滑板的视频。
随手点赞。
她羡慕所有能随心所欲地坚持爱好的人,包括这个玩滑板的人。
谢穆穆是杨安安“逐梦演艺圈”时候的室友,俩人年龄差不多,都是满怀期待地来,满心失望地离开。谢穆穆比杨安安先离开几个月,分开时候,两个人伤心地抱头痛哭,不知道是因为分别,还是因为不甘心。
回满市后,因为有相似经历和同样不适应,杨安安和谢穆穆一直保持着联系。
谢穆穆给杨安安发信息,“集美,在吗?”
杨安安秒回:在。
谢穆穆丢过来一张婚纱照,发了一个得意的表情包。
杨安安却震惊得从床上弹跳起来,她发了一长串感叹号:你要结婚了!
谢穆穆回答:是的。
怎么会不惊讶呢,谢穆穆才回老家不到一年时间。
杨安安夸赞了准新郎的外貌,又询问了对方的个人情况,再次祝福谢穆穆,“恭喜恭喜。”
“安安,你可以当我的伴娘吗?”谢穆穆发出邀请。
“我不一定有时间。”谢穆穆的老家对杨安安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不太想去,可又不想让谢穆穆失望。杨安安没有把拒绝的话说得太绝对,“无论我能不能去,都会祝你新婚快乐。”
“谢谢。”谢穆穆发了个抱抱的表情,语气却落寞,“安安,你现在怎么样?”
“还行吧。”杨安安不想说她糟糕的现状。
谢穆穆接着说,“回来后,我才发现自己过得很糟糕,没有朋友、没有工作、没有生活圈,早知道这么多年混得一无所有,就不该浪费时间,该早点回来。就像找伴娘这件事情,我们这里习俗是不能单数,可除了我妹,我又不认识其他人。”
杨安安大多时候都是一个嘴软心更软的人,常常会因为拒绝别人而愧疚,“我尽量排开时间,去参加你的婚礼。”
“谢谢你安安,如果你不来,我会很孤单。”谢穆穆说。
杨安安又问了些备婚的事情,凌晨四点才结束聊天。
退出和谢穆穆的聊天画框,才看到魏钊发来的消息。
一个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他竟然同样没睡。
魏钊发来一段,完整的玩滑板视频,和朋友圈里的那条不一样,这条视频里出现了他的脸,动作有几次小失误,看起来像是在练习。
这是单独发给自己的?
那么他知道自己点赞的事情了?
杨安安想了想,没有回复,关机、睡觉。
招惹他第二步:不要每次都及时回复消息。
过了几天,杨安安听已婚已育的同事在聊天,聊到学滑板的费用,“这个有危险系数,我不想让孩子学,但是他喜欢,愁死我了。”
滑板?
有点熟悉。
杨安安想起来魏钊发来的视频,她给同事看,“他算什么水平?”
“我看着滑得比我孩子的教练还好,他也是教练吗?哪个兴趣班的?”同事追着问。
杨安安说,“一个朋友发的,他好像不是教练,是兴趣爱好吧。”
“帮我问问。”同事催促着说。
招惹他第三步:寻找话题。
“你收学生吗?”杨安安发给魏钊。
魏钊没直接拒绝,而是发了个问号过来。
杨安安回复得更详细一些,“有个同事,他儿子也在学滑板,想跟你学,有报酬的。”
魏钊秒回,言辞激烈了很多:不教。
杨安安来回看了两遍对话,魏钊前后态度差别大,大概是以为杨安安要学吧,谁知道她是要介绍生源。
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是不是有点无语,有点烦闷。
杨安安佯装不知道,平静地回复:好的,我告诉她一下。
魏钊没再回复。
“刷存在感”初见成效。
杨安安偶尔也会更新朋友圈,发日常、发个人照片,日常是所有人可见,个人照片是“仅魏钊可见”,她总要让魏钊记住她长什么样吧。
魏钊不是每天都发朋友圈,杨安安更换打卡地点:周一三五的九点或下午三点,给魏钊发个表情包,确定一下她是否被删了。
杨安安在试探魏钊的容忍度。
一个男的,忍受一个女的骚扰,却没删了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是有其他心思的。
杨安安没得意多久,因为魏钊在朋友圈里发了和一位年轻女性的合照,这是杨安安和魏钊互加好友以来,魏钊的朋友圈里出现的第一位异性。
他有女朋友了?
这么快!
优质男果然不会在相亲市场里,流通太久。
不得不说,杨安安有点“失业”的失落感,没点赞,在聊天框里打卡的行为也终止了。
她的确想逗弄一下魏钊,但是底线还是有的:不招惹有女朋友的男人,这是尊重他人,也是尊重自己。
干净利索地删除好友。相亲对象千千万,下一个更妙。
公司的周年庆晚会在周五晚上,接集团公司通知,这天不用穿正装,上下班不用打卡。时间安排是:上午对入选节目进行最后一次带妆彩排,下午是灯光调试及候场准备,五点左右晚会开始,结束后在公司自营酒店就餐。
远升集团有几千名员工,公司业务涵盖了酒店、旅游、房产、物业等多个领域,虽没什么全国知名度,可在满市这个四线城市,却算是响亮的知名公司。
今年是远升集团成立的第十八年。
远升集团老板董远升是个传奇人物,听说他是白手起家,从拆迁做房产起步,乘胜追击做大做强,却扎根满市,从不把产业伸展到其他省市,听说董老板豪车无数,听说董老板亲属非富即贵,人脉极深……大家说起这个的时候总是表情神妙莫测,不知道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张声势。
无论传言如何,远升集团是真实的雄踞一方,董远升称得是上一方霸主。
远升集团是大手笔的,单说每年如期举办的周年庆典晚会,花费约估百万。这在小小的满市来说,算得上壕的程度。
晚会主持人,算上杨安安一共四个人,两位男士两位女士,男士着西装、女士着礼服长裙,可租借可购买,款式自定,费用公司报销。
除了杨安安的另一位女主持人叫周晓,是集团公司综合办公室的,听说已经主持了三届,和公司很多领导相熟,比杨安安这种子公司的前台,阶层高了好几个。
“我打算穿金色的,你穿红色吧,衣服我一块买了。”在选购服装时候,高晓这样说。
穿什么无所谓,省事儿就行,杨安安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