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钊低头,循着气味一样,在杨安安鼻子和嘴巴之间巡来巡去,他们的距离近到,杨安安能数清他的眼睫毛,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薄唇。
可魏钊就是保持着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和她缠磨着,不肯近一点,不肯远一点。
杨安安紧张极了,怕他突然吻自己,可心里却又在积极做心理建设:赶快吧,亲了就完了,总比这样悬而未决的要好。
可魏钊就是要折磨她,不肯给她一个痛快。
“不亲算了。”杨安安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双手使力推搡着魏钊的胸膛,要把他推远一些。
如果魏钊配合,他能被杨安安轻易掀翻,可如果魏钊不配合,杨安安全身的力气,也不能撼动魏钊一分。他像一堵结实的墙壁,把杨安安严严实实地圈起来,他是唯一的主宰者、决策者,他在享受这种掌握别人生死的感觉,满意地看着他围起来的猎物,惊恐、妥协,不服输后的挣扎。
“亲。”魏钊露出得逞后的笑容,“你邀请我的!”
“……”他血口喷人,他冤枉好人!
在酒店、在车里,他们都曾亲吻过,可能因为环境陌生、空间限制,魏钊的吻虽然热烈但是拘谨,他要时刻关注杨安安的状态,是略带收敛的进攻。可现在是在他家,是完全属于他的私人领域,他不再压制,迅速地攻城略地,肆意地去到他想去的地方,探索他想知道的秘密。
杨安安不是他的对手,无论体力还是接吻的能力,她都输得彻彻底底。
“你上段感情分手,肯定也不是因为你不会亲人。”杨安安手脚发软,她躺在沙发上,像一条被放在砧板上的鱼。
魏钊笑得得意,满意地在杨安安脸上亲了又亲。
连恋爱经验,她都输了。
杨安安生气,双手盖脸,不让魏钊亲她。
魏钊拿开她的手,觉得使性子的她格外可爱,又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上学的时候谈过,一个月没到就分了。大学时候谈过一个,三个月分了,都没亲,手都没牵上。”
杨安安一副“你看我相信吗”的表情,看着他。
魏钊说,“好吧,牵过手。”
“……”杨安安觉得他在故意地模糊重点,她关注的不是魏钊亲没亲,她关注的是魏钊有过几段恋爱经验。
“这两段都是我编的,我没谈过。”魏钊觉得丢脸,伏在杨安安颈窝里。
凤雏百米内,必有卧龙。
“在店里等你的时候,李曲峥和方非同的女朋友过来问我,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说是相亲认识的,她们很意外,大概是觉得你这样的家庭条件和外形条件,不至于到相亲的地步。”杨安安还有点小得意,“她们问我,我家是做什么生意的,我爸妈是哪个部门退休的。”杨安安用手指磨着魏钊头顶的璇儿。
圈层,这是大家清晰知道又默认存在且遵守着的。
魏钊的女朋友,提起这个身份,大家条件反射会认为是:某某富商的女儿、某某重要人物的亲属。
“董远升的亲属,都是非富即贵”,拥有这些身份,才是站在魏钊身边、和他匹配的人。
说到底,就是配不配的问题。
魏钊说,“所以刚认识时,我没告诉你我家的情况,担心你会因为这个拒绝我。”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有钱人失去了普通人的烦恼,多了花钱的苦恼。
“如果知道你和董总的关系,我会更主动地勾搭你。让你向董总开口,为我换个领导层的岗位,省得我有升职和加薪的苦恼了。”杨安安故意说,“搭上你的人脉和关系,把钱赚到自己的口袋里,把关系变现,这才是明智的。”
“现在也不晚。”魏钊顺着她的话说。
杨安安却不想,她摊开手脚,“我没有那么大的上进心,我只想当个咸鱼。”
旖旎的气氛,一旦和钱扯上关系,瞬间就无存了。
“咸鱼,该吃饭了。”魏钊翻身坐起来,拉杨安安起来,“想吃什么?”
“好饿,不知道吃什么。”
这个问题,杨安安不擅长,却刚好是魏钊擅长的。
仍旧是开着杨安安的小车车,魏钊大概是开顺手了,对小车车的评价越发好了,“但凡车子再大一点,就停不了这样的位置。”
小饭馆深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狭窄的通道,别说是停车了,连会车都是困难事儿,还好魏钊车技精湛,找到一个旮旯角落里面,把小车子塞进去了。
“以后我们换车开吧。”魏钊提要求。
揽胜换宝骏,这怎么算都是赔本的生意,也只有亲男朋友能提出来了。
杨安安摇头拒绝了,“你那车太大了,开着不方便。”
“……”揽胜哭唧唧。
看门头装修,是一家不注重外表的老店。已经过了饭点,上菜速度很快,大概是杨安安饿极了,觉得味道还不错。
“这是女朋友?”店里清闲,老板亲自过来送菜
魏钊说,“嗯。”
“恭喜恭喜,终于见着你谈女朋友了。”老板心眼活泛,又送了一份凉菜和两个狮子头,说着吉祥话,“祝你们白头到老。”
“你经常来这家?”杨安安问,小饭馆面积不大,屋内放了六张桌子,一张帘子隔开,里面是厨房。
魏钊说,“我上学的初中在这附近,中午经常在他家吃。现在的店面是后来换了地方又重新装修过的,以前的店面更小一点。猪油,是他家的特色,干净,自家炼的。”
“你怎么知道?”杨安安没吃出来是猪油,只是觉得炒青菜是更香一点。
魏钊说,“以前逃课,就喜欢看老板炼猪油,一大块猪油放进去,炼一盆油。来的次数多了,就和老板混熟,把油渣留给我,吃起来咔咔脆。”
杨安安小时候吃过油渣,大了听说不健康,就没吃过了。
她听魏钊说得生动形象,听得有趣,“你以前还逃课啊?”
魏钊说,“逃啊,后来觉得逃课更无聊,就又不逃了。”
“我不敢逃课。”杨安安说,“不过我当时很羡慕敢逃课的同学,他们从不怕老师,也不怕家长。”
如果以前的杨安安认识以前的魏钊,她一定觉得叛逆的人,还挺酷的,因为她是成年后才开始叛逆的。
“有些人逃课,是因为家里没人管。”魏钊说,“我小时候是在爷爷奶奶家长大,五年级才回满市,刚回来那会,特别叛逆。”
“你会翻墙上网吗?”
“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