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安努力过,强迫自己融入和陈出的相处,尴尬、僵硬、不自然,是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他们曾经相爱过。
“我想再见一次魏钊。”杨安安给于曼晓打电话。
于曼晓并不建议,“魏钊变数太大,首先,他不是专业人员,他呈现出来的演出效果是不可控的。第二,你怎么能保证他不带着个人情绪,真人秀,真人是重点,还有一个重点是秀,是呈现出来观众想看的。文雯,你出道这么多年了,我以为这个道理,我不用教你的。”
“如果魏钊想害我,我认了。”杨文雯说,“唯一一个不会害我的人,是魏钊。”
关于是否采用魏钊,这是杨安安和于曼晓发生最大摩擦的一次。
“最后一次劝说魏钊,如果他不肯配合,你必须无条件配合节目录制。”于曼晓说,“文雯,你要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给你的选择并不多。”
为了表达诚意,杨安安又回了一次满市,这次目标明确,直奔魏钊家。
她在楼下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不见到魏钊出门。
想了想,又驱车赶往一家过去魏钊常去的早餐店,果然在这里看到了魏钊。
“你比我还忙。”杨安安拉开对面的凳子坐下。
魏钊抬头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喝酒后的第二天,喜欢来这家喝面汤。”杨安安环视一圈小饭馆,还是记忆中的破旧,屋里只有二十平方左右,一半空间用来摆放锅碗和笼屉,只能单人侧身通过,但是这家生意好得不得了。
以前魏钊就说,这家店是二十年的口碑老店,非临近办公区,非靠近住宅区,过了饭点,仍旧满桌。
“想吃什么,自己去点。”魏钊说。
杨安安看眼黑乎乎的锅台,再看眼人来人往的收银台,她说,“我不饿,等你吃完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魏钊就真的不理她,埋头吃起来。
魏钊胃口不错,一屉包子、一碗馄饨、一碗豆沫,还有一碟甜脆黄瓜块、一盘萝卜丝。
杨安安看着,没忍住,吞了口口水。
魏钊放下筷子。
杨安安以为他吃完了,正要高兴,听到魏钊问,“有不吃的吗?”
“嗯?”杨安安看着他。
魏钊说,“你盯着我,我吃不下去。”
杨文雯开了通宵的车,上次吃饭是昨天的事情了,她尴尬地说,“少盐少油少辣,算了,我不吃了,我要减肥。”
魏钊似乎没听进去,往收银台去了。
三月份的天,乱穿衣。杨安安是临时决定回来的,里面一件不规则的长袖打底衫,外面套了一件水洗蓝牛仔外套,早上觉得冷,又套了一件黑色羽绒马甲,腿上是一条黑色九分牛仔裤,脚上一双香芋紫色的运动鞋。
周围的人还是羽绒厚外套,杨安安坐在室外,没一会儿,就冻得鼻涕直流。身为多年的女艺人,她早就练就了“冻死不打哆嗦”的本领,翘起二郎腿,把冻得变了色的手压在腿下,希望魏钊赶紧吃完,赶紧找个暖和的室内,和他好好聊聊合作的事情。
魏钊回来了,又端了两份拼盘小吃。
他大概真的很饿吧。
杨安安左等右等,等得实在是无聊,夹了几筷子的菜,想起体重秤,赶紧放下筷子,低头看手机转移注意力。
旁边桌换了新客人,对方入座后一直往这边看。
杨安安压低帽檐,侧身完全背对着对方。
魏钊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加快吃饭的速度,没说什么。
旁边桌的人说,“人这么多,这家真的这么好吃?招牌是什么?要不按着隔壁桌的点吧,看着像是个懂吃的人。”
“……”杨安安尴尬了一小会儿,又觉得,对方认出自己是迟早的事情。
坐着瞧不清楚,旁边桌的人站起来,走过来,站在旁边问,“兄弟,味道怎么样?”
“还行,这个现做的,这个是隔夜的。”魏钊指着桌上的小菜说。
对方致谢,“谢谢兄弟了。”回到座位后,对方和同行的人嘀咕,“没太阳戴着墨镜和太阳帽,以为自己是大明星啊,最烦装逼的人了。”
“……”杨安安的无名火,要压制不住了。
这时魏钊吃完了,他嘴巴一擦,问,“去哪儿谈?”
“先去车上吧。”杨安安说。
杨安安是开车回来的,还是那辆魏钊帮忙买的车,她开习惯了就懒得换。
魏钊坐在副驾驶,懒洋洋地说,“送我去公司。”
“……”拿我当司机呢。
杨安安没好气地问,“你公司在哪儿?”
魏钊打开导航,输入公司名字,点击“开始导航”,就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杨安安瞄了一眼导航,要经过11个红绿灯,她有时间想怎么和魏钊说。
魏钊却捯饬起来广播电台,翻了几下,找到一个在播放歌曲的,停了下来。
“你喜欢这首歌?”杨安安没话找话。
魏钊反问,“这是什么歌?”
“阿拉斯加海湾。”杨安安回答。
魏钊说,“哦,没听过。”
“……”他们现在越来越不能聊到一起去了。
女生轻软的嗓音在徐徐地诉说着祝福的话语,没有太大的音调起伏,充满了淡淡的哀伤,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的无奈。
这首歌之后,又播放了一首刘若英的《后来》。
这大概是失恋者集合的一天吧。
导航提示已经接近目的地,提示附近的停车场。魏钊点了点窗外,示意杨安安路边临时停车,他明显只是把杨安安当成了好心载他一段的司机,并没有留给她交谈的时间。
杨安安找到车位,侧方不是她擅长的,心烦气躁倒了三次才把车停进去,她没打开车锁,置气地等待着,看魏钊能怎么办。
最后,魏钊没熬过她,主动问她,“不拍戏了?”
杨安安说,“最近不进组。”
魏钊点了点头,“难怪有时间停车看车流声。”
杨安安不理会他的打趣,不要绕来绕去的,那些客套话不适合她和魏钊,杨安安选择打直球,“你怎么才肯答应配合我参加节目录制?条件随便你开,钱,在我能力范围内,都可以。”
这是把选择权彻底交给了魏钊,她把自己完全处于被动的位置了。
魏钊问,“为什么非要我参加?”
杨安安实话实说,“公司为我找了几个合作搭档,对接之后一直感觉不太好。我只和你谈过恋爱,想象不出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脑袋里没有画面感,呈现出来的结果肯定是不理想的,我不想忙活一场,最后反倒反噬我自己。”
“你可以不参加。”大概是因为杨安安实话实说了,魏钊变得没那么排斥,他说,“以你现在的地位,你应该有拒绝的话语权。”
“有。”杨安安实话实说,“我需要这档口碑、流量还不错的综艺节目。”
“你的理想是做演员。”魏钊说。
杨安安笑了笑,她笑得疲惫,“我原本的想法是专注于演戏就好,只要我演技好,有代表作就可以。后来我知道,那是理想状态,除了高质量完成剧本外,需要协调和同行、资源、粉丝各方面的关系,亲疏远近的程度要拿捏好,不能让人觉得我势力,不能让人觉得我不合群,反正挺麻烦的。”
“你说,只和我谈过?齐瑞琪不算?”魏钊反应过来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