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刚好就在挨打的伏黑惠。」
踏入兄长的世界?
这种问题的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迹部景吾扬起了眉头,无尽的焦躁感在兄长的哄骗下慢慢回落到可控范围,即使他不想承认,迹部景吾都很难真的对兄长生气。
从小开始就是如此,他喜欢的玩具、可口的食物、中意的网球、热爱的诗集再到兄长本人黏黏糊糊贴贴和委委屈屈的示弱。
他的兄长,永远知道怎么在他火点上疯狂蹦迪的同时又快速地将他暴跳的情绪拉扯回来。
尤其是迹部景吾深知过去的时间终究已经无法再追溯了。
即是如此,那么骄傲的少年不会一昧的放任自己沉溺在无法改变的过去之中,即使再懊恼,他要把握的也只是现在。
那个他所不曾了解的兄长,起码从这一刻开始,他要从头开始认识。
“小景?”
“还愣着干嘛?不是要出去看看?”重新恢复自信的少年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窗外:“你还在纠结什么?”
“……哦。”
现在的孩子,恢复速度这么快的吗?晕晕乎乎跟着出门的老年人迹部景泽迟疑地瞅着前面那个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
看这样子,他这是度过危机了?
这、这么好敷衍吗……不不不,他怎么会敷衍小景呢!跟在身后的迹部景泽在心里疯狂摇头。
他真该死,有这种念头都不应该才对!
可是、小景会不会太乖了一点啊……
“这里……是学校?”迹部景吾迟疑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和风古朴的日式建筑,映天蔽日的参天古树,曲径通幽,人烟稀少,空气里泛着远离世俗的清新,整个空间都充满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割裂感,完全不像是现代社会。
“是哦,东京咒术高专,专门培养咒术师的学校。”迹部景泽上前一步回答。
“哦?就是你那所正规的宗教学校?”迹部景吾嗤笑一声。
迹部景泽:……不愧是他的弟弟,槽点简直一模一样。
“姑且正规的手续还是有的,就是不教宗教知识,就挂个名头而已。”迹部景泽讪讪挪开了视线。
就像当初第一天加入高专,夏油杰陪着迹部景泽参观学校一样,这一回,轮到迹部景泽陪着弟弟熟悉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了。
迹部景泽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准这里的方位。
医务室、教室、图书馆、训练场等等,微风伴着暖阳,一点体会不出昨夜的清寒,操场上喝声阵阵,迹部景泽步伐一变。
“惠惠在操场上,小景要去看看吗?”他说。
“那孩子高中也会来这里?”迹部景吾问,他一想到昨夜那个场景他就抑制不住忧心忡忡。
“不会哦,惠惠想做普通人嘛。”迹部景泽双手插进兜里,耸耸肩:“又不是什么好事,不想做还赶着上做什么?”
“本大爷看你赶着上得挺积极的。”
“……哈哈、哈。”
操场上呼声震天,还夹杂着伏黑甚尔轻佻欢快地挑衅声。
“禅院家的小鬼,你是在绣花吗?”
“伏黑惠你是打算喊家长帮你打架呢?嗤,要不要帮你叫爸爸?”
啊……那个人渣。
“我们还是换个方向吧。”迹部景泽眼神飘忽,操场上有奇怪的东西在。
“不是在喊家长吗?你不去看看?”迹部景吾看向准备脚底抹油的兄长,仿佛是遇到了啥大麻烦,转身就走丝毫不带犹豫。
难得恶趣味的少年瞬间决定兄长逆着来一回。
“哇哦,我说什么,这不是说来就来?”伏黑甚尔
转过一个拐角,场面豁然开朗,宽敞崭新的操场出现在迹部景吾视线里,寒冬腊月时节,并不是上学季,场地里只有伏黑惠和提前从家里逃出来的禅院真希。
看起来高挑英气的小姑娘和黑着一张脸面色凝重的小炸毛,脏兮兮的两个小朋友浑身怨气,输不可怕,最怕输了还要被人渣嘲讽。
迹部景泽:……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感觉。
确认过眼神,他也是多年都这么被伏黑甚尔嘲讽过来的。
说起来,这几个人都有血缘关系吧?
“怨气十足嘛,大清早的。”迹部景泽抬了抬眼皮,来都来了,可不能在弟弟面前露怯,再说了,多少年前他就可以摁着天与暴君锤了。
他怕什么?
“景吾先生,你没事了吧?”伏黑惠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目不斜视地掠过伏黑甚尔,再直挺挺路过了迹部景泽,停在他唯一尊敬的人面前。
迹部景泽:……
伏黑甚尔:……
这兔崽子。
迹部景吾本就没受多大的伤,倒是伏黑惠,那么血淋淋里捞出来的孩子,一夜之间活蹦乱跳,现在当真看到人了,迹部景吾才放下心来。
即使是这样,他看向伏黑惠的眼神里还是微微不赞同:“伤刚好就训练吗?”
应该是伤刚好就在挨打的伏黑惠:……
“你,是迹部景泽吧?”提着大刀,英姿飒爽的女孩挽着刀花指向迹部景泽:“听那个混蛋墨镜说过。”
混蛋墨镜啊……挺形象的,迹部景泽歪了歪头。
“是不是只要赢了你,就能砍掉那边那个混蛋?”禅院真希大拇指挑起指着伏黑甚尔,脸上黑气四起,咬牙切齿的样子看起来都不像是伏黑甚尔给她从禅院家捞出来的一样。
呵,伏黑甚尔毫不留情地笑出声,暴躁的小姑娘顿时炸毛,手腕一转,新一轮训练又自顾自开始了,伏黑惠叹了口气,也跟着了上去。
不完全的天与咒缚,禅院真希。
迹部景泽听过她,即使是这几年不怎么在校园里露面了,但有长了一张嘴除了叭叭叭和吃甜品之外一无是处的五条悟在,这种新鲜事,他多少也知道点。
砍、挑、刺、劈,武器的转换,还未正式入学的小姑娘动手打人的姿势已经有模有样了,迹部景吾看得很认真,比旁边的兄长更细致,不仅仅只是为了了解兄长的生活处境,更重要的是这个跟伏黑惠长得极其相似的男人。
小惠的亲戚之类的吗?
“亲生父亲。”迹部景泽打着哈欠,一个接一个,眼角泪光闪闪:“惠惠的亲生父亲,伏黑甚尔。”
迹部景吾:……
说真的,他每次碰到他哥这种漫不经心放炸雷的行为都很想动手揍人。
“放心吧,虽然惠惠虽然不是上在咱家户口本上,但也跟这人没啥关系。”
迹部景吾很怀疑,他们咒术界的人脑子是不是都跟常人转得不一样,这他妈是户口本的问题吗!?人家有亲生父亲啊!?
不对,他这户口到底在哪啊??小小年纪有多少个野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