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举办的过程中虽然出了一点小插曲,但无伤大雅,整体还算圆满完成。
沈伯爷笑呵呵的说:“小女笄礼已成,感谢各位宾朋嘉客的盛情参与,鄙府敬备薄宴,聊表谢意,还请诸位移步宴厅。”
这场及笄礼太子妃并未如传言中亲临,但皇后娘娘的冠笄已由昭庆公主送到,另有宰相夫人和诸多世家夫人小姐到场,慕世子也在百忙中莅临,足以证明沈云舒今时不同往日,观礼之人自然要做全套,都笑意盈盈的去了宴厅。
等待走菜时,老夫人和沈伯爷夸夸其谈,从祖上的丰功伟绩讲到近日官家的接连赏赐,恨不能将过去所受的冷遇一遭找回,极尽炫耀之能。
席上有人恭维应和,也有人嗤之以鼻。
吏部侍郎之妻袁氏不屑的说道:“真是草窝里飞出金凤凰,搞了这么大的排场,也不知道能不能消受得起。”
设宴的屋子本就不大,袁氏也未压低声音,她的话清晰的传到周边人的耳朵里。
曲老夫人不禁蹙眉,吏部侍郎虽是从三品,确是个有实权的差事,所以袁氏不怕得罪只有空架子的西亭伯。
曲大夫人低声说道:“听闻袁氏是卫国公夫人的手帕交,没准她此次来参宴就是帮卫国公夫人递话的。”
四周的夫人没人接话,都自顾自的低头喝茶,席面上顿时一片寂静。
有下人将袁氏的话讲给老夫人听,老夫人登时脸色难看起来,沈伯爷及时发挥自己插科打诨的能力:“诶呀,定是菜上的慢,让诸位久等。今日的席面与往日不同,都是依据古法烹饪,所以费了些时间。”
他话音刚落,丫鬟们就捧着精致的餐盘开始鱼贯而入,炙子骨头、红烧鲤鱼、清蒸鲈鱼、缕肉羹等主菜让人眼花缭乱,还配有莲花肉饼、香糖菓子、春笋时蔬等主食瓜果蔬菜,其中很多菜系都是慕北辰派过来的嬷嬷做的私藏秘菜,市面上并不常见。
鸿胪寺卿夫人秦氏状似羡慕的说道:“这缕肉羹和莲花肉饼可是历代钟鸣鼎食之家传下的私房菜,没想到西亭伯爵府竟也有人会做。”
沈伯爷的好友兼未来亲家忠诚伯发出一句惊呼:“这不是定窑白釉描金的折沿盘嘛,沈伯爷私藏不少啊。”
沈伯爷只能干笑,卫国公府派来的掌事见府里没有精致的碗碟,特意从国公府拿出一整套筵席用具,品相这么好的盘子,自家怎么可能有。
他刚想解释,老夫人理所当然的说道:“西亭伯爵府祖上也为平天下立下赫赫战功,区区餐饮嚼用器具有何稀奇?”
沈伯爷被自己母亲的言过其实吓了一跳,怎么不稀奇,这套用具可比今日整个宴席的开销都贵啊。
袁氏冷哼道:“广厦千间,入眠也仅需六尺,纵使家财万贯,日食不过三餐。官家正倡导百官厉行节俭,为灾地筹集善款,老夫人却如此铺场浪费,真是不知世事艰难。”
老夫人被质问的慌了神,朝堂上的事别说她不知道,就连沈伯爷都不清楚,母子俩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复。
曲老夫人看到这一幕,心知沈伯爷是被人套进去了,赶忙问女儿:“云舒更衣还未结束?”
这种与官眷打口头官司的事,整个西亭伯爵府只有沈云舒擅长,自然得把她请出来给老夫人和沈伯爷的妄言擦屁股。
曲氏闻言立刻离席,老夫人和沈伯爷太容易招惹众怒,自己还是避开的好。
另一厢,昭庆公主正在与赵晚晴等人讲述今日之事。
“太子遭遇了山体滑坡,现今下落不明,官家派皇城使卫眭和慕大人同去营救,估计他们现在已经出发去往洞庭。”
几个女子瞠目结舌,太子是国之根本,真若出事,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也不足以平天子之怒!
“此事是头等机密,你们都是重臣的妻室子女,万不可乱传谣言。”在场都是昭庆公主相识多年的挚友,她才敢将这事托盘而出。
大家赶紧点头,努力消化这个惊天秘密。
沈云舒心中的担心更甚,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意外,恐怕还有更大的蓄谋等在后面。
曲氏敲击门房:“云舒,你更换好衣服了吗?”
沈云舒定下心神:“母亲,我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