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良,趁着待在京城的这段时日,朝廷里的一些局势你也要多关注关注。”
葛松龄抚须说道,“自平叛结束之后,太子和二皇子的争执已然摆到了明面上,在朝堂上的碰撞越来越多。
皇上的态度明显是支持二皇子,假如局势发生剧烈波动,再加上你说的那卷宗之事……”
说到此处,葛松龄的神色变得异常凝重,“届时,朝中恐有剧变!真到了那一刻……咱们得早做准备!”
此言一出,厅中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不仅是朝中。”
良久,许信开口,打破了沉寂,“边关局势恐也将发生重大变化!八十里山道业已修好,南北畅通无阻。
日前有消息传来,女真大军进驻十五城,并将曲阳城夷为平地!战事,随时将至!”
“毁了曲阳城?”严良听得微微一惊,细思个中因由,不由暗暗心沉,“汐汐还是厉害呀,这一招正打在要害上……”
沉默片刻,扫了眼众人,轻声说道,“年后,且看看情况再说吧,若真有变故……反正大伙都知道该怎么做。”
众人神色微凝,无声点了点头……
一声轰鸣,绚丽的焰火在夜空绽放。青州城家家户户走出门外,举目仰望。
严府众人也聚到门口,欣赏着今年的焰火秀。自去年惊艳全城之后,满城百姓都在期待着今年严家的焰火表演。
这一次同样没让人失望,焰火绚丽多彩,花样百出,不过,却都没有去年的那一朵“飞花”来的炫目耀眼。
“师姐夫,今年为何不放‘飞花’啦?”绿荷娇笑着问道。
“那焰火需要一种特殊的火药,不太好找,所以没能大量制作。”严良随口笑道。
随后,便拉着黎茉和妙妙她们一起去点焰火玩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正月初五,严良带着欧阳倩、叶离秋还有兰月晴再次踏上赴京之路。
众妻妾均是依依不舍,好几个都想跟他去京城。可如今京城局势不明,前途未知,他和兰月晴她们是想出都出不来,哪敢再多带人过去。
众妻妾心里也都清楚,只得按捺住相思之情,期盼着这乱局早日结束,好让他们一家团圆。
于是乎,一个个只得继续化相思为动力,全身心投入到事业当中。她们很清楚,事业搞得越好,团聚就团聚得越早。
经过一年的学习成长,萧湘、香芸、徐红英、王青禾、江锦瑜、赵樱樱这些个老牌女强人就不用说了,如今二线队伍的慕容姐妹、许漾、丁灵、白云凤也已全部成为商会里绝对的大佬。
甚至,妙妙跟黎茉在经过去年一年的茁壮成长以后,也渐渐褪去稚嫩,隐隐有了谈笑间指点江山的风范。
葛玉真常驻安庆,距离京城很近,时常还是能跟严良见面的,倒是没那么依依不舍。
如今的葛小姐可是不得了,不仅执掌安庆全省的生意,隔壁华东省的生意,虽然不是很多,也都是她在打理。
另外,安庆作为漠河省跟江南各地之间的中转点,葛小姐也要负责相关的资源调配等工作。
再有就是京城,那里的货物供应全都通着安庆,有时需要一定的人员支持也都是找葛小姐。
可以说,如今的葛小姐已经成为商会里的超级大佬,游走于官商二界,通吃黑白两道,是地位仅次于严良的存在。
不过,众妻妾当中,如果要论名气的话,那肯定还是要数京城的四奶奶最是响亮……
正月十二,皇帝寿宴,严良和兰月晴再赴皇宫献艺。
去年的表演博得满堂华彩,令众人记忆犹新,所以皇帝今年再召二人入宫表演,倒也不算出人意料,毕竟二人本就长居京城。
而且二人的身份也都不俗,一个是户部侍郎,商会会长,全国首富,一个是京城第一富婆,第一花魁,第一舞姬,第一奶奶……名头都大了去了,来皇宫大殿里献艺,也有点相得益彰的意思。
试问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还有谁能令这二人登台表演?
由于这二人的名头太响,寿宴结束之后,皇帝召二人去御书房觐见,自然也就显得没那么突兀,也不会太惹人议论。
进了大殿,侍从将门关上,殿中就只有皇帝跟严良兰月晴三人。
“拜见皇……”
“行了行了,免礼,孩子,快过来。”
二人正要跪拜行礼,皇帝摆手打断,笑着冲兰月晴招手。
不见的时候,兰月晴对老爷子是有点怨气的,真等见了面,看着他那慈祥的笑容,她的眼泪又总是不争气地往外涌。
她轻轻咬了咬唇瓣,犹豫着跟严良对视一眼,得到严良鼓励的眼神,这才缓缓踏上御阶,走到了皇帝身边。
“父皇……”含着泪,轻唤一声。
“哎,好好好,好孩子。”皇帝眼中也闪动着泪光,拉着她手道,“在京城都这么久了,今天才又见到你。你这孩子,怎就找了那么个住处?父皇想去见你一面都不方便。”
说着,忍不住朝严良瞪了一眼。
“这事您别怪我,都是晴姐姐自己的意思,我可没怂恿她。”严良连连摆手道。
兰月晴轻道:“我一家都是商贾,我也喜欢做生意,既要留在京城,总得找些事情做做,天天闷在家里不得闷出病来。”
“那你也不用天天住在那乐坊里呀,为何不找个清静点的住处?那样父皇也能时常去看看你。”皇帝柔声说道。
“我住闹市住习惯了,从小到大那么多年,都是与歌舞笙箫相伴。父皇若是不便,不用时常来看我。”兰月晴偏头说道。
“你这孩子,是不是对父皇有怨气?”
“是有怨气!你为何将我们强留京城,不让我和相公回家?”兰月晴竖眉问道。
“朕哪有不让你们回家?你们不是刚从青州回来么。”皇帝又瞟了严良一眼,讷讷道,“朕也是想时常能见见你,再者,也是有事情需要时常与这小子商议,所以才想让你们在京城多待一待。”
兰月晴含泪道:“父皇,你若真当我是你女儿,就请你将来……不要伤害我相公!他若是有什么闪失,我也不活了!”说着,眼泪啪啪直掉。
“哎哟!你这丫头,这是说的哪里话?朕何时说过要伤害这小子了?”皇帝看得一急,赶忙替她抹了抹眼泪,同时瞪了下方的严良一眼。
“你保证不会伤害我相公?”
“哎呀,朕保证,绝不会伤害他,行了吧?”
皇帝连忙温言抚慰几句,这才将丫头哄住。接着不由一叹,“你这孩子,跟你娘一样,都是个倔脾气。”
随即又望向严良,没好气道,“不过你这相公,有时的确有点不听话,该敲打的时候,朕还是要敲打敲打的。”
严良苦着脸道:“皇上,您让我办的事,哪样我没办好?六王爷也帮您整垮了,天狼山里的路也帮您修了,我都没跟您报过账。”
“华阴的事你为何推三阻四?华东那边过了大半年了,也没什么起色。北方除了漠河省,还有其他省份呢,你为何不继续扩张?”皇帝目光微寒。
“没钱呀,去年花了多少钱您又不是不知道。华阴亏了多少?买空华东全省的粮食亏了多少?修路花了多少?
还有我家那几个败家娘们,一个个的又不顶用,去了南方净干赔本买卖,也亏得要死。
不信您问问晴姐姐,今年除夕,我们家放焰火都没舍得怎么放。最近几年,就今年过年过得最抠!”
严良一个劲地卖惨,说得绘声绘色,听得兰月晴都有点憋不住想笑。
严良见势不妙,又赶忙说道,“对了!还有就是晴姐姐!她去年在京城哐哐一通乱买,把半个京城的买卖都给端了,您都是看见了的。安庆那边一年挣了点钱,都不够她一个人造的!”
兰月晴自然明白他这么说的用意,顺势发飙,竖眉骂道:“怎么了!花你点钱怎么了!老娘赚钱就是为了造!管他亏钱挣钱,老娘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