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萧绾妤满脸茫然,突然她短促地“啊”了一声,软糯的语气中满是歉意:“文妹妹,该不会是因为你觉得我肚子里怀的是儿子才思虑过重吧?”
“还是因为她们方才说羡慕我有亲儿承欢膝下,才思虑过重的?”
“什么叫觉得你肚子里怀的是儿子?”魏胤珩半点没在意文氏的思虑过重,他只在乎这句话。
“妾身方才在凉亭中用早膳,文妹妹看见妾身的小菜都是酸的,她便说酸儿辣女,说妾身肚子里怀的应当是儿子。”
当时花园中那么多人,文氏既然说出她怀的是儿子,那这事儿也不是秘密了,萧绾妤也不怕被人知晓便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
任氏又接过话,将她们闲聊中提到的书房、亲儿承欢膝下都给魏胤珩说了。
话落,魏胤珩目光沉沉地觑向文氏。
他费尽心机推文氏出来转移众人视线,文氏胆敢拿小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来 作筏子?
“殿,殿下,不,不是的,妾身没有因为这些话思虑过重。”对上男人冷凝的面容,文氏紧张地抓紧薄被,怯怯地反驳。
文氏不确定男人为何这般生气,或许是因为那句亲儿承欢膝下?
她心里很慌,她是看着自个最近得宠,想借着动了胎气的由头给萧绾妤上点眼药水。
再慢慢地给男人吹枕头风,若是能给她晋升位分,能将孩子养在她膝下是最好不过了,若是不能让男人怜惜怜惜自个也是好的。
谁知她的计划都被任氏与萧绾妤给打乱了。
“既然不是因为这些话思虑过重,那你便好好安胎。”魏胤珩说着站了起来。
“殿下——”文氏伸手去攀男人的衣袖,男人已经抬步离开,结果只碰到衣袖边儿。
“你们也都散了。”
众人齐刷刷行礼,面上客套地让文氏好好养胎,实则暗暗嘲笑文氏不知天高地厚,想要仗着肚子里的皇嗣使性子,结果就这?
魏胤珩离开前淡淡扫了闻昭训一眼,冷声道:“闻昭训规矩不严,将宫规抄三遍,好好长长记性。”
闻昭训吓得脸色大变,恭敬谢恩,直至男人出了内间她仍是不敢动弹。
裴菀沁起身的时候,目光晦暗地觑了一眼文氏:
“文承徽肚子里怀着皇嗣,若是心思重可以来永宁宫寻本宫聊天解闷,有什么事儿莫要憋在心里,对皇嗣不好。”
文氏诺诺应声。
“走吧,孤送你回去。”念安院外,魏胤珩揽着萧绾妤的腰身朝轿辇走去。
“你身子愈发重了,往后没什么大事儿让宫人来一趟即可。”
萧绾妤柔若无骨地依偎在他怀里,骄横地瞪了他一眼,娇声道:“妾方走她就动了胎气,妾要是不来,不得给人扣上帽子。”
“胡说八道,谁敢给你扣帽子。”
“谁敢,自然是殿下的新欢了,妾身以前只听闻只闻新人笑——唔——”
魏胤珩不喜她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垂首吻住那喋喋不休的小嘴。
尝到那份柔软后,魏胤珩重重地捻着,噬咬,咬够了,唇瓣在她嘴角流连忘返,两人气息彼此纠缠交、融着。
许久,魏胤珩才气\/喘\/吁吁放开她,指腹轻柔地擦去她嘴角糊掉的口脂,深邃的眼眸堆叠出层层欲念。
声音暗哑道:“往后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为夫绝不轻饶。”
轿辇停下,萧绾妤轻哼一声,搭着青黛的手率先下了轿辇。
魏胤珩大步追上她,终于在要进入正殿时才将人从青黛手里接过,温柔哄道:
“你好好养胎,莫要记挂那些有的没的,什么事儿都没你与孩子来得重要。”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人牵到罗汉床榻上。
萧绾妤闻言,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小手在男人掌心抓了抓,绝艳的小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声音娇滴滴道:“夫君~”
魏胤珩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讨好的笑容,顿时警铃大作,“怎么了?”
“夫君方才不是说妾身与孩子最为重要么,妾身有事儿想求夫君。”
说话间,萧绾妤已经依偎进男人怀里,魏胤珩护着她的腰身,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萧绾妤甜甜笑道:“妾身听闻夫君出生时天降甘露,百姓们都称夫君是福星降世。”
魏胤珩出生前三年,全国许多道州一直大旱,河北道也赫然在列。
三年大旱,百姓颗粒无收,饿殍载途,白骨盈野,他出生那日恰好许多道州天降暴雨,他是福星降世的传言便是从河朔百姓口中慢慢传开。
为百姓带来甘露的魏胤珩自幼便深受百姓爱戴,立为储君后,愈发深得民心。
萧绾妤拉过男人的大手搭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一字一句道:“这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妾身也想它出生时天降祥瑞。”
男人的子嗣只会越来越多,孩子既然投生在她肚子里,她定会竭尽所能替它铺路。
她之前就一直在思量此事,其实她有考虑过让娘家人去操办此事,让男人真的相信她的孩子是福星降世。
但考虑到男人多智近妖,再者,她不能保证娘家人的安排会瞒得过皇帝。
思量许久,她才决定将此事坦白告知。
“夫君,你说好不好?”她攀着男人的手臂轻轻摇晃,撒娇问道。
“好,为夫定会如夫人所愿。”魏胤珩垂首吻上小女人的粉腮。
他很高兴,她能与他想到一处去。
他本人深知福星降世带来的好处,且他被传子嗣缘薄多年,他自然也是动了这样的心思。
此举不仅能瓦解东宫的谣言,还能替他们的孩子提早笼络民心,何乐而不为。
与男人说好了之后,天降祥瑞的事儿她就不管了,全交给他去准备。
这日,魏胤珩陪萧绾妤午歇,醒来的时候青萝进来禀报,任氏、傅氏、贺氏过来寻她。
魏胤珩闻言,随口问道:“听闻贺良媛这几日常来?”
他虽然政务繁忙,可后院的事儿林泰安每日都会向他禀报,他想不知道也难。
萧绾妤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糯糯点头,“经常来呢,是个聪慧的。”
那日在凉亭,贺氏帮她合伙挤兑文氏,萧绾妤也就没拒绝她来长乐宫。
贺氏来长乐宫一向礼数,又是个聪慧通透的,她觉得人还行。
魏胤珩点点头,“贺氏可以来往,哕哕有分寸即可。”
“妾身知晓了。”
送走魏胤珩,她吩咐将人请至偏殿,青黛青萝替她盥漱装扮一番便扶着她出去了。
殿内,三人已经就跟在自家一般自在,喝着茶,吃着点心,任氏正与贺氏切磋棋艺,傅氏则在绣着小衣,是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绣的。
“你们是来陪我解闷的,还是来借地方的。”
三人起身行礼,任氏笑盈盈回道:“萧姐姐嗜睡,我们边玩边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