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许良娣推开南岭,焦急摇头。
她本就晕,一摇头整个人又往南岭怀里栽去。
“你脸色这么差还逞强,来人,去请侍医过来替许良娣把脉。”
“娘娘,我们主子没事儿,真的不用请侍医。”被许良娣捏了一把的南岭着急开口拒绝。
“许良娣在本宫宫里晕倒,不请侍医本宫哪里放心。”
裴菀沁哪里容得了她们拒绝,偏头便吩咐琼琚将人扶至软榻。
许氏主仆二人心里直打鼓,看来怀孕的消息是瞒不住了。
来的人是洪侍医,他刚把手搭在许良娣的手腕上,许良娣一直悄悄地给他打眼神,可惜洪侍医一直垂着脑袋不搭理她。
须臾,他起身拱手道:
“恭喜许良娣,您已怀有一个来月身孕,你身子不适只是有些着凉,敢问是最近摆的冰多了……”
许良娣怔怔地望着他,之前就是洪侍医请平安脉时,替她诊出喜脉的,她分明让他先替自个隐瞒,怎么他今儿全都给抖出来了呢?
一旁的裴菀沁“咔”的一声捏断了团扇的扇柄,怀孕,怀孕,又是怀孕!
先是文承徽又是许良娣,魏胤珩不肯施舍她们裴家一个孩子,却让东宫的女人一个又一个地怀孕!
殿下欺人太甚!
琼琚见状,赶忙从裴菀沁手上拿过团扇,轻斥一旁的小婢女,“怎么回事,拿柄被虫蛀过的团扇给娘娘,干活仔细些。”
裴菀沁蓦然回过神,朝洪侍医发难,“每隔三日便诊一次平安脉,这都怀孕一个来月了,为何之前没有诊出,若是皇嗣有误,你可承担得起?”
洪侍医抬手擦了擦额间不存在的汗,赶忙回道:“启禀娘娘,许良娣之前脉象不显,如今才确定诊出喜脉,下官失责,还请娘娘恕罪。”
消息传到魏胤珩耳朵里时,他让林泰安带些补品过去赏赐,顺道告诉许良娣,他晚些过去看她。
林泰安退下没多久,魏胤珩将奏疏阖上,捏了捏眉头,豁然起身,吩咐道:“去长乐宫。”
“啊——”林元清呐呐地喊了一声,他以为殿下是忍不住要去看许良娣,谁知道是去看萧良娣。
“啊什么?”魏胤珩瞪了他一眼。
林元清嘿嘿一笑,赶忙跟上他。
魏胤珩过来的时候,萧绾妤刚起来,青萝青黛正在内间摆着吃食。
“夫君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萧绾妤咬着包子,腾地站起身来。
“你动作轻点。”魏胤珩被她吓了一跳,赶忙过来扶住她,“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这般毛躁。”
“什么呀,我不就是起个身么?”萧绾妤撅着粉唇朝他哼了一声。
自她怀孕,男人就把她当成易碎的娃娃,动作大点不许,弯个身不许,这不许那不许,总怕她磕到哪儿碰到哪儿。
小女人眉眼弯弯,杏眸透着嗔怪,柔\/嫩\/饱\/满的唇瓣微微撅起,魏胤珩眸色渐深,垂首擒住那抹红唇。
萧绾妤茫然地眨了眨眼。
“专心点。”魏胤珩一个翻转将人抱至腿上,一手搂着她的腰身,一手轻柔地擒住她的下颚,他的吻来得又急又重,重重地吮\/吸……
直至萧绾妤肚子传来“咕咕”的抗议声,男人才不情不愿地放开她,指腹温柔地擦拭她嘴角的濡湿,温柔调侃道:
“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般害羞?”
男人收回手,端起早已盛好的药膳,准备给她喂。
萧绾妤顿时涨红了脸,脸颊从他胸膛离开,羞恼地哼了他一声,挣扎着起身就要下去。
“别动,孤喂你。”
“夫君,我能自个吃。”
“那孤喂咱们的孩子行不行?”他舀了一勺汤喂到她唇边,萧绾妤乖巧张嘴,咽下后,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夫君今儿怎么对妾身这般好。”
魏胤珩给她塞了一块鸡肉,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孤什么时候只是今儿对你好了,你说这话你不心慌?”
“夫君不去探望许良娣,跑到妾身这儿来,是来补偿我的吗?”萧绾妤轻轻扯了扯男人宽袖,笑靥如花问道。
魏胤珩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心突然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温柔问道:“生孤的气了?”
“迟早的事罢了,妾身哪里有资格生气。”
“妾身还未恭喜殿下喜得贵子。”
一个又一个女人怀孕,要说一点也不介意,那是骗人的,但他是堂堂太子殿下,想他只守着她们母子俩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她就是想起上次文承徽怀孕时,男人似乎失望她没过问文承徽肚子里的孩子,才借机闹点小脾气。
反正男人吃这一套的,偶尔闹一闹也算情「趣」。
可说着说着,她觉得愈发委屈,眼眸感到一阵热意。
看到她眼中的湿意,魏胤珩心脏没由来的收缩着,心里长叹一声,放下碗,大手贴上她的肚子,声音温柔缱绻哄道:
“孩子都未出生,你怎么知道它一定是儿子?”
“哼!它不是,指不定许良娣肚子里的就是。”萧绾妤两眼一热泪落如珠。
这一刻,魏胤珩突然就后悔给了许良娣一个孩子,后悔他只顾着替她们母子分散火力,没仔细顾及到她的情绪。
魏胤珩温柔地替她擦去簌簌掉落的泪珠,哄道:“哕哕,孤从未骗过你是不是?”
萧绾妤睁着湿漉漉的水眸,唇瓣轻咬,怔怔地点点头。
“孤说过让你无论发生什么事儿,好好养胎即可,你信孤可好?”
“嗯,好的吧。”萧绾妤糯糯点头,她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她本就想闹点小性子,见好就收了。
“真乖。”魏胤珩重新给她喂药膳,脸上温柔如常,眼底却是一片晦暗之色……
小女人如今心思重,不能再用这招了……
许良娣怀孕的消息一传出,好事之人还想看萧绾妤的笑话,结果魏胤珩率先去了长乐宫,用过午膳才离开去了承明殿,不用想都知道,怕他的小心肝置气,去哄人了呗。
得,她们总算看明白了,这宫中无论谁有身孕都越不过那位去。
嗯,或许唯有嫡子可以越过那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