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胤珩要的就是打众人措手不及,郑峋领命后,动作迅猛地召集东宫侍卫分成若干小队,同一时间往各宫各院而去,铠甲摩擦的声音和军靴落地的擦沓声响彻各宫各院。
“娘娘,郑中郎将领了一队侍卫往咱们永宁宫方向来了。”
佩云步履匆忙地走进膳厅,给裴菀沁报信。
“什么?”裴菀沁放下碗箸,一头雾水,“他领侍卫往咱们永宁宫来做什么?”
她最近没做什么事儿啊,郑峋领人过来做什么?
“主子,咱们要不去看看吧?”琼琚已经走近要扶她起来。
郑峋领着侍卫、承明殿的小太监们直闯永宁宫,等裴菀沁赶到正殿时,诸位侍卫已经开始搜查起来。
裴菀沁冷着脸质问道:“郑中郎将这是什么意思?”
上次还先禀报再搜,如今却直接动起手来了。
真当她永宁宫无人了吗?
郑峋拱手见礼,不卑不亢道:“下官奉殿下之命,搜查东宫各处,还望太子妃配合。”
“东宫出了何事儿,殿下为何要搜查东宫各处?”
“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太子妃若是有疑惑可自请殿下解答。”
话落,郑峋抬手,身后侍卫涌进殿内,往偏殿各处而去,承明殿的小太监们则往太子妃寝殿而去。
让这些小太监去搜寝殿还是看在永宁宫是太子妃寝宫的份上,其余女眷可没有这个待遇。
裴菀沁见从郑峋嘴里问不出什么,给琼琚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出去打探情况。
“娘娘,奴婢出不去。”没多久,琼琚折返回来,她才走到宫门被人拦了下来。
“奴婢方才站在门口听到各处乱糟糟的,应当不是只有咱们被搜宫。”
“主子,怎么又是搜宫?莫非?”佩云意味深长地与裴菀沁、琼琚交换眼神。
上次搜宫是萧绾妤中毒,可上次好歹给了个理由,这次郑峋二话不说直接搜,是不是因为长乐宫还不好说。
裴菀沁心里焦急得要死,搅着手帕来回踱步,坐都坐不住。
佩云以为她是担心会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手脚,过去劝她,“主子无需担心,琼琚与小刘子正盯着呢。”
侍卫搜归搜,这里到底是太子妃寝宫,他们自然是要派人盯着他们搜,免得被人栽赃嫁祸。
“本宫哪里是担心这个。”她行得正坐得端,来搜的人郑峋,除非太子示意,否则是没什么问题,况且还有琼琚跟小刘子盯着。
“那娘娘担心什么?”
裴菀沁压低声音道:“本宫是担心萧氏肚子里的皇嗣。”
猜不准郑峋是不是因为长乐宫才搜宫的,若是的话,恐怕又是那萧氏出了什么幺蛾子。
要命,萧氏肚子里还怀着她的嫡子呢,要出事了可怎么办!!!
裴菀沁焦急地等了又等,终于等到郑峋搜查完。
裴菀沁起身,似笑非笑道:“郑中郎将可有搜到你想要的东西?”
郑中郎将拱手见礼,依旧不卑不亢,“多谢太子妃配合,下官先行告退。”
魏胤珩不喜她,连带郑峋对她这个太子妃也没几分恭敬,望着离去的郑峋,裴菀沁冷哼一声。
“娘娘,殿下请您过去长乐宫一趟。”一位小太监过来传话。
一听果然是长乐宫,裴菀沁更焦急了,“到底出了何事儿?”
小太监垂首恭敬回道:“回娘娘,奴婢只是听从元清公公的吩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裴菀沁见问不出什么,只能领着琼琚等人往长乐宫赶去。
她的轿辇停在长乐宫门口时,正好看到被两名护卫拥簇过来的文良媛。
裴菀沁眼眸一眯,来不及过问文良媛的事儿,着急忙慌地进了长乐宫。
正殿内,看到萧绾妤脸色如常,挺着肚子坐在魏胤珩身旁,她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去肚子里去。
她被请到上首坐在魏胤珩身旁,不多时,被请过来的众女眷也全部陆续到齐。
文良媛脸色有些不太好,坐立难安,身旁还没有婢女伺候,有些来得早的女眷还看到她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侍卫“护送”呢。
待众人入座,裴菀沁问出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殿下,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各宫各院被侍卫强闯搜查,各个都是云里雾里地被请过来。
不过再不了解事情的缘由,看到坐立难安的文良媛,大约猜到此事应当与她脱不了关系。
大多数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等着魏胤珩公布她的罪行。
魏胤珩闻言,给林元清递了个眼神,林元清捧了一沓宣纸走至正殿中央,向众人展示。
他鼻子嘴巴还蒙了一块布,众人好奇地打量着他。
魏胤珩淬了冰的声音响彻殿内:“这些宣纸被人涂抹了夹竹桃汁液,晒干后送来长乐宫意图谋害萧良娣与其肚子里的皇嗣,孤今日让你们来就是要彻查此事!”
他话说到一半,众女眷皆倒吸一口凉气,赶紧用手帕捂紧鼻端,有些人身子拼命往后仰去,生怕那毒味飘过来。
许良娣脸色十分难看,顾不上男人阴沉的面容,语气生硬地开口:“殿下,妾身肚子里还怀有皇嗣呢。”
萧氏肚子里的就是皇嗣,她肚子里的就只是一块肉是吧?
明知道她还怀有皇嗣,还把剧毒拿到殿中央来。
魏胤珩给了林元清一个眼神,林元清把宣纸交给医僮让她拿下去。
此时,郑峋与林泰安也回来复命,林泰安站在正殿中央,有侍卫押着一个婢女走了进来。
他开口禀报:“启禀殿下,她是念安院的婢女绿竹,侍卫在她房中搜出上百两黄金,以及这条沾染夹竹桃汁液的帕子。”
说着,有小太监捧着一个装有百两黄金以及一条绣花手帕的呈盘放在绿竹身旁。
小太监退出去,门口又有侍卫拖着一个婢女走了进来,那婢女脸色白如纸张,虚弱得放佛下一瞬就要晕倒过去。
绿竹看到她,脸上跟见了鬼一样惊悚,央儿伸出双臂想要上前掐住她,“绿竹,竟然这般歹毒。”
央儿五脏六腑都堵着一道怒火,她平日里跟绿竹关系很是要好,对绿竹不设防,没想到绿竹竟然这般狠心,要毒死她!
一旁侍卫见状将她拦了下来。
绿竹抖着身子缩在旁边,林泰安见状,冷笑一声,“绿竹,没想到她还没死吧?”
文良媛也是满脸震惊,方才侍卫搜查她院子的时候,说过她院子里有婢女中毒身亡了,难道中毒身亡的是央儿?
可她不是死了吗?
这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