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安用拂尘指了一下后进来的婢女,向魏胤珩、萧绾妤等人解释:“殿下,这是央儿,侍卫进去的时候她已经身中夹竹桃,得亏同行的医僮及时给她解了毒。”
“此外,侍卫还在她厢房搜到一些碎的澄洮宣纸,以及一瓶夹竹桃汁液。”
魏胤珩目光沉沉望向跪在地上的绿竹,冷声发问:“你们是要老实交代幕后主使,还是要严刑拷打再招供?”
央儿不等绿竹开口,“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头,咬牙切齿地控诉绿竹的罪行:
“求殿下替奴婢做主,奴婢什么都不知道,都是绿竹,是绿竹闯进奴婢厢房用手帕捂住奴婢口鼻要毒死奴婢的。”
“那些个宣纸、夹、夹什么桃的,奴婢统统不知道,那不是奴婢的,求殿下明鉴!”
对上首魏胤珩等人阴沉的目光,绿竹诚惶诚恐招供:“殿下,奴婢招,奴婢招,是文良媛,是文良媛指使奴婢除掉央儿,奴婢只是听命行事,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话音未消,文良媛站起来,指着绿竹破口大骂:“你这吃里扒外的贱婢竟然胆敢污蔑我?我何事让你去下毒,你这吃里扒外的贱人!”
“文氏!”
裴菀沁冷厉的怒斥声吓得文良媛一个激灵,她这才反应过来眼下最重要的是洗脱她的罪名。
她双膝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辩解道:
“殿下,真的不是妾身,侍卫闯进来的时候妾身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妾身连谁中毒的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是妾身做的,殿下,妾身冤枉啊!”
哭诉完,她眼泪一停,目光恶狠狠地盯着绿竹,厉声呵斥道:
“你这贱婢,快点招,到底是谁让你污蔑我的,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你若是不招,我拔了你舌头。”
“主子,确实是您让奴婢毒杀央儿姐姐的,这一百两黄金还是您给奴婢的。”
“你还污蔑—— ”
“够了!”魏胤珩暴喝一声。
萧绾妤轻拍男人的手背安抚他的情绪,柔声道:“殿下,让妾身来问问可好?”
得到男人随意嗯了一声,厉声询问绿竹,“你说是文良媛指使你毒杀央儿的,她为何要你毒杀央儿?”
“她除了让你毒杀央儿还让你做什么?”
绿竹惶恐摇头,“主子只让奴婢将宣纸碎以及那瓶毒药提前放在央儿姐姐的房间,方才看见侍卫往念安院来的时候,还让奴婢用毒药捂死央儿姐姐。”
“你胡说,你这贱婢,方才一直是半夏在我身边,我何时吩咐过你下毒?”
“我若真要下毒,我为何吩咐你一个新来的,不吩咐半夏去办?”
文良媛用的是萧绾妤上次用的那套说词反问回绿竹。
绿竹委屈巴巴哭道:“因为奴婢与央儿姐姐的关系最好,央儿姐姐不会对奴婢防范。”
“奴婢只是替您栽赃下毒,又不知道您要谋害萧良娣。”
言外之意就是:我分到的工作就是栽赃下毒啊,至于染了毒液的宣纸我哪知道你交给谁去办了……
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打断了文良媛的话,“这人证物证俱全,文良媛还要狡辩吗?”
众人望去,发现是裴承徽,文良媛气极,面红耳赤地斥她,“你——”
对上众人的目光,裴承徽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我又没说错,谁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孩子记恨上萧良娣。”
文良娣占着自个的良媛身份,今儿她好不容易落难,自个还不往死里踩她!!
在看向裴承徽的众多眼眸中,有双眼眸眼底划过一抹晦暗之色。
得亏文良媛平日作死,无需她再出手,有人恨不得替她送文良媛上路!
听了裴承徽的话,魏胤珩的脸色愈发阴沉了几分。
“好了!”萧绾妤呵斥完还在拌嘴的文良媛,目光转向郑峋,“郑中郎将就没有其他收获吗?”
搜宫这么大阵仗,居然只有念安院有问题?
所有侍卫同时搜宫,如此迅猛的速度,自然不可能只有念安院有问题。
郑峋吩咐侍卫将一位女官带上来,“启禀殿下,臣已经审问过了,这批染毒的宣纸是李掌书给长乐宫送来的,还在她厢房搜出三百两黄金。”
说话间,侍卫已经将一袋子黄金扔在李掌书面前,一堆金灿灿的黄金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些家境不怎么富裕的女眷更是暗暗抽了口凉气,乖乖,她们家都拿不出这么多钱的。
李掌书跪在地上一连磕了几个头,不用上首的人发话,自个全招了,“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这才收了半夏的三百两黄金替文良媛替换沾染了夹竹桃毒汁的宣纸。”
李掌书又朝文良媛方向磕头求饶,“文良媛,文良媛求您救救奴婢。”
“你这贱婢竟敢污蔑主子,说,到底是谁让你们污蔑我的!”
“我何时拿黄金收买你,我都不认识你!”
文良媛主仆二人对着李掌书破口大骂,恨不得生剐了这几个贱婢。
“文氏!这么多人指证你,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敢狡辩!”
她们恨不得生剐了这几个宫婢,裴菀沁也恨不得生剐了文氏这个贱人!!
居然胆敢对她的嫡子下毒手,她看文氏是活得不耐烦了!!
萧绾妤不疾不徐开口:“娘娘不急,不是妾瞧不起文良媛,不过妾看文良媛不像是能一次性拿出几百两黄金的人。”
“再说了,文良媛平日的性子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她能这般心思缜密的,想到全用黄金收卖别人?”
四百两黄金都能在城内繁华地段买下两个不大不小的别苑了,文良媛又不像她有个富可敌国的外祖家,一出手就是几百两黄金,她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