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给黄金,为什么不给首饰,为什么不给柜坊票据,当然是因为唯有黄金无迹可寻。
就算文良媛有本事弄来这么多黄金,也不可能想到这么周密的计划。
“她没有不代表别人也没有。”裴菀沁冷哼回道。
谁说文良媛不能有帮凶了。
“娘娘是觉得她有帮凶,你以为是谁?”
“这恐怕得好好审审了。”
裴菀沁的话让众人心里泛起了狐疑,大家都在猜测谁才是文良媛的帮凶。
此刻,门外有个小太监进来对着郑峋耳语一番,郑峋再度出来禀报:
“启禀殿下,黄掌书亲眼看见李掌书与昙瑞院的白芷来往,白芷还给了李掌书一个瓷瓶,她认得那瓶子的款式。”
话音坠地,众人唰地望向姜良媛,这指证文良媛的人证物证都齐全了,她们没想到还真的能牵扯出帮凶。
姜良媛脸色一僵,很快恢复如常,李掌书更是吓得身子一抖。
魏胤珩冷声吩咐:“将两人带进来!”
不多时,黄掌书与白芷被带了进来,白芷还好,之前没从昙瑞院查出任何问题,昙瑞院的宫人只是被带去审问。
黄掌书不一样,内直局出事,内直局的人都被带去用了刑,她进来的屁\/股后被打出了鲜血。
不过也幸亏用了刑,不然也不会逼得她想起白芷给了李掌书东西的事儿。
黄掌书将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说是有夜回厢房的时候看到白芷过来寻找李掌书,还悄悄给了个瓷瓶与一个荷包给李掌书。
一开始她还认不出白芷,只觉得人眼熟,还是她坦白后,侍卫带她一个院一个院的认人,她才认出白芷的。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瓶子?”林泰安指着从央儿房间搜出来装有夹竹桃毒药的瓷瓶,询问她。
黄掌书点点头,“对,就是这个瓶子,奴婢有次去李掌书房间时还见过这个瓶子,李掌书还怕奴婢看见,着急忙慌地收了起来。”
李掌书任由她作供,默不作声,白芷跪着往姜良媛面前挪动,惶恐否认:“不是,殿下,主子,奴婢没有做过,奴婢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李掌书,主子您信奴婢。”
姜良媛脸上堆叠出复杂的情绪,有愕然,有无措,最后剩下愤怒,她气得面红耳赤地指着黄掌书,斥道:
“黄掌书,我进宫时间尚浅向来安分守己,我不知道昙瑞院何时得罪了你,亦或是你在替谁办事,想要将罪名泼到我昙瑞院身上,但你也要拿出真凭实据。”
“当时夜黑,你怎能确定你看到的就是白芷,像白芷这般长相身形的婢女,宫中没有一百也是几十,你不能红口白牙污蔑我!”
对比起得到一点宠爱就恃宠而骄,仗着皇嗣就胡作非为的文良媛,姜良媛确实要安分守己得多。
又是收买李掌书替换宣纸,又是收买绿竹下毒栽赃嫁祸,这些都需要人脉。
进宫时间尚浅是在告诉众人,她没那么大的能耐收买这么多人替她办事。
别以为花花钱就能随意收卖别人,要收卖别人起码要摸清楚别人的底细,否则一个不小心,收卖了一个有主的人,怎么死的还不知道。
再者,要查别人的底细,总得有人去打探小道消息,打探小道消息也需要人脉,她才进宫几个月哪能把手伸进内直局。
同样进宫几个月的文良媛有没有这能力她不知道,反正她只管洗清自个的嫌疑。
“殿下,奴婢眼力、记忆力极好的,奴婢绝对不会认错人的,奴婢确实看到白芷与李掌书秘密会面。”
黄掌书生怕再被用刑,“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就差发毒誓了。
白薇之前说看到白芷与陈二往来,当日夜里傅承徽就出事了,今儿又牵扯到白芷,萧绾妤不信都这么巧合。
她让魏胤珩靠过来些,悄悄将此事告知他。
对上男人打量的目光,萧绾妤柔声解释道:“妾身挺喜欢傅承徽的,那日我们唏嘘她就这样离去了,聊起来才知晓此事。”
这是在向男人解释,她们不是在与他作对,故意调查。
裴菀沁看见两人在说悄悄话,看得她一头雾水,她开口道:“殿下,此事该如何处理?”
话落,底下是姜良媛、文良媛、白芷哭天喊地的喊冤声:
“殿下,妾身冤枉呀……”
“殿下,妾身没有指使她们下毒,求殿下明察……”
“殿下,奴婢冤枉,奴婢真的不认识黄掌书……”
魏胤珩冷冷扫了她们一眼,用淬了冰的声音朝门口唤道:“京云!”
下一瞬,京元自门外走进来,拱手应声:“属下在。”
“念安院、昙瑞院、内直局所有宫人全部押入暗卫狱,孤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必须让他们开口,若是再出现死人的情况,你提头来见!”
京元单膝跪地,铿锵应声:“属下遵命!”
京元是东宫暗卫统领,是太子殿下手里的刀,他与郑峋是殿下的左膀右臂。
让他提头来见这几个字,足以证明太子务必将此事彻查到底!
没等他们从惊讶中缓过神来,魏胤珩接着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命令:
“文良媛、姜良媛涉嫌谋害皇嗣,林泰安,将他们禁足念安院、昙瑞院,直至查明真相为止!”
林泰安上前领命:“奴婢遵命。”
魏胤珩觑向文良媛与姜良媛的目光中浸着一层狠厉,威严阴鸷的声音响彻殿内:
“文氏、俞氏一族涉嫌利用夹竹桃谋害皇嗣,郑峋,着大理寺将文氏、俞氏一族,念安院、昙瑞院、内直局所有宫人家眷押入大理寺严刑审问,务必查出真相!”
“你们最好是清白的,否则——”他未说完的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