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萧孺人还有半个月左右就要生产了。”
自从魏胤珩打了萧嘉虞这胎的主意后,京元一直时刻注意她的消息。
魏胤珩抬眸,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阴鸷之色,冷笑道:“那咱们就在他生日当天送他一份大礼。”
“殿下,是去子留母,还是一尸两命?”
魏胤珩轻笑一声,语气阴鸷瘆人道:“皇兄生日怎么也得好事成双。”
京元抱拳,铿锵应声:“属下明白!”
文氏滑胎、长乐宫夹竹桃两个案件皆已真相大白,魏胤珩当晚就往念安院赐了白绫,昙瑞院也赐了毒酒。
因为文氏是被拉下水的,为了以防万一,魏胤珩这次将两个院子的宫人与李掌书一并赐死。
至于文氏、俞氏,以及远在淮南道的姜氏一族,大理寺已经判决,成年男子以及俞家主母皆被处死,其余妇人及幼童夺籍送入掖庭局为奴。
当然,还有那位被俞家夫人暗示后,跑去与舒氏提起愿文习俗的贵妇人也受到牵连,她本人被处死,她的族人被判流放三千里。
……
“啧啧啧,为了一个女人弄出如此大的阵仗,咱们这位三皇弟可真是个痴情种。”
晋王府书房内,晋王冷着脸,“啧啧”有声感叹道:“这萧氏也是气运好,躲过了一劫又一劫。”
就是可惜了他阿娘的那些棋子,几乎都折损干净了。
幸亏他还安插了几个暗桩藏在东宫,否则往后都没法打探东宫的消息。
襄王冷笑道:“二弟放心,她不会永远这般好运的。”
“二弟咱们与其将精力放在一个妇人身上,不如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布局,阿耶的身子愈发差了。”
这刚入秋,皇帝又病倒了,尚药局的奉御、侍医们都围着皇帝转,据闻前日夜里还发了高热,昨儿下晌才退完热。
“皇兄所言甚是。”
晋王收回看热闹的心思,与襄王商讨起朝堂上的布局。
兄弟二人商讨了一个多时辰才商讨完毕,晋王将奏疏阖起随手放回原位,温声道:“时候不早了,兄长用完膳再离开罢。”
“成。”襄王点点头,继续道:“对了,为兄过几日离京办差,你的生日宴无法参加,为兄给你备了份薄礼。”
说罢,他起身朝门口走去,吩咐自个护卫鹤一去把礼物拿过来。
“兄长届时派人送来即可,怎的这般焦急?”
“不一样,这是为兄精心给你准备的惊喜。”襄王俊美的面容上显出一抹温和笑容,只是这笑意未达眼底。
不多时,鹤一带回一个大锦盒放在晋王面前。
襄王唇边挂着浅浅笑容,道:“二郎又年长一岁了,为兄祝二郎顺颂时宜,所愿皆所成。”
晋王爽朗大笑,“那二郎便多谢兄长了。”
说着,他将锦盒打开,待他看清里面的物件,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
锦盒内摆放着九个白玉小鼎,鼎上雕有图画,图画上还染上金粉,隐约猜到上面画的内容时,他呼吸一滞,瞪大眼睛望着襄王。
襄王笑着解释道:“没错,这上面画的正是舆图,你手上这鼎画的是关内道的舆图,其余八个画的分别是:京畿、都畿、河东、河北、江南、淮南、陇右、剑南,这八个富庶的道的舆图。”
晋王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鼎身,这个看看,那个「摸」「摸」 ,心情十分激动。
“不过是几个小玩意摆件罢了,希望能合二郎的心意。”
晋王眉梢眼角全是笑意,意味深长回道:“不错不错,兄长送的小玩意摆件确实做得很精致,二郎很是喜欢,多谢兄长厚爱。”
“二郎喜欢便好。”瞥了晋王贪婪的目光,襄王眼帘微垂,眼眸中流转着骇厉的寒意。
……
长乐宫寝殿右侧间内,萧绾妤执起纸张,轻轻吹了吹上面的墨迹,随即将信纸装入信封中,拿起两个信封交给青萝,叮嘱道:
“将它们交给三兄,交给大表兄的信让他务必尽快送达。”
青萝接过信封,恭敬回道:“是,奴婢马上去办。”
待青萝退了下去,萧绾妤有些发愁,道:“也不知道能不能寻到圆净大师。”
青黛边替她收拾书案边劝她,“主子莫急,此事交给三郎君与郑家表郎君替您去办就是了,您安心养胎便好。”
那日问过姜氏与白芷后,她暗中派人去寻白芷说的杏春、端月,证实盼香临死前确实还在咒骂她自个下毒污蔑俞氏。
俞家夫人她也派人去问过了,也证实俞家夫人确实替俞氏寻过医术高明的大夫,那人是曾来安国寺挂单的圆净大师。
不过,至于她诊脉的情况如何,俞氏并没有告诉俞家夫人。若是想要知道详情,还需找到圆净大师了解。
只是圆净大师已经离开安国寺去云游,萧绾妤这才给萧家、郑家去信,希望他们能帮忙寻找。
萧绾妤从抽屉里翻出从姜氏那里拿回来的信件,她又将俞氏写给姜氏的最后一封信纸拿了出来看,脑海中将这两日查到的线索都串联起来排查下毒的凶手。
若真的不是俞氏下毒,那只能是东宫旧人:裴菀沁、施良娣、任良媛、傅承徽这四个人当中。
萧绾妤认为傅承徽率先排除,若是她有此能耐,被姜氏拿捏把柄要对付自个时,她就不会选择坦白从宽。
至于任良媛?
晓莲是药藏局送来她长乐宫的人,晓莲的妹妹被人从掖庭局弄出宫,任良媛是江南盐商之女,她有人脉在东宫,可她有这本事把手伸进掖庭局吗?
除非,她向姜氏一般与翟贵妃合作才有可能。
东宫中资历最老,出身不凡的太子妃以及施良娣,倒是可能有这个人脉将手伸进掖庭局,收买晓莲芳华做伪证。
“照这么看来,奴婢觉得太子妃的嫌疑更大。”
青黛说出自个的猜测,“彼时主子的身子就快康健,裴承徽即将入宫,况且,太子妃娘娘执掌东宫庶务多年,想要栽赃嫁祸确实比其他人要简单得多。”
萧绾妤也觉得裴菀沁的嫌疑比较大,东宫旧人无所出,裴承徽入宫就是替其生孩子固宠,她的身子就快康健,以她受宠的程度,她确实妨碍到了裴菀沁与小裴氏的计划。
所以裴菀沁急了,利用俞氏与她的矛盾对她们两人下手,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