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还给主子写信说起此事,说很期待尽早调理好身子替殿下诞下子嗣,可,可谁知,主子收到表姑娘信件时,表姑娘已经暴毙而亡。”
俞氏自幼被送到姜家,由姜氏父母抚养,两表姐妹自幼一起长大,犹如亲姐妹一般,感情甚笃。
收到信件与俞氏暴毙的消息,姜氏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出来。
选秀进京后,她几经打探,终于从俞家的人嘴里知晓俞氏暴毙的真相。
进东宫后,又从白芷嘴里得知真相,自然是对萧绾妤恨之入骨,为了给俞氏报仇,她不惜勾结翟贵妃,一次又一次地对萧绾妤下手。
萧绾妤还是第一次听到俞氏出宫诊脉调理身子的事儿,须臾,她问道:“信件呢?”
“唔唔唔—— ”姜氏突然挣扎起来,恶狠狠地盯着萧绾妤与玉竹。
玉竹有些不敢看姜氏,支支吾吾道:“在,在主子的寝室。”
“去拿过来。”
“是。”玉竹不顾叫嚣的姜氏,起身进去内间翻出书信。
她们都要处死了,这书信最终都会落入萧绾妤的手里,眼下给与不给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多时,玉竹将信件都拿了出来,萧绾妤让青黛接过,对上目光歹毒的姜氏,一字一句道:“你寻仇人,报错仇了!”
“盼香死到临头没必要撒谎,如今你们全族死到临头了,我也没必要骗你们。”
不管真相如何,既然姜氏认定俞氏没有给她下毒,那姜氏便是报错仇了。
辛苦筹谋这么久,为了报仇搭上自个与全族人的性命,到头来却得知寻错仇人,如今到死更不知道自个的仇人是谁,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姜氏神色一僵,愣在当场。
萧绾妤继续道:“你若是我,想要服毒污蔑别人,你是会选择太子妃、选择怀有皇嗣的许良娣,亦或是选择贺良媛,闻昭训、严奉仪?”
姜氏听明白了萧绾妤的言外之意:
她若是像萧绾妤一样得皇后、太子殿下宠爱,她要污蔑别人,自然第一时间在太子妃、许良娣之间选择,哪里会先管贺良媛等人。
况且,正如萧绾妤所言,她与俞氏、姜氏一族都要死了,萧绾妤还有必要花心思骗她们吗?
萧绾妤摆弄着俞氏的信件,语气冰冷阴沉道:“此事我会重新调查,他日查出真相,我会烧纸告知你。”
“现在,你该告诉我,你为何要杀害傅承徽?”
她朝青黛示意,让青黛去摘了堵住姜氏嘴的布料。
得知“真相”的姜氏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站都站不稳,任由两个宫人架着她的手臂,整个人摇摇欲坠,神情颓败,嘴里呢喃着:“怎么可能?”
青黛满脸厌恶呵斥她,“姜氏,我们主子问你话呢,你还想不想知道真相了?”
被吼了几声的姜氏,思绪终于回笼,坦白道:“因为我拿捏了傅承徽的把柄,让她对付你,她不愿对你下手,还想着向你告发,我便让玉竹将她们主仆推下荷塘淹死……”
自她上次害得文良媛滑胎陷害萧绾妤不成后,便着手安排了愿文,谁知愿文还没用上,她竟先拿捏住傅承徽的把柄。
翟贵妃在东宫的暗桩偶然得知傅承徽夜会外男,这才让她拿着此事去拿捏傅承徽。
萧绾妤十分谨慎,但对傅承徽的戒心会少一些,若是由傅承徽出手,定会事半功倍。
谁知傅承徽竟然这般无用,不仅不敢动手,居然还想向萧绾妤坦白,向其求助。
翟贵妃的暗桩给她递来消息后,她让玉竹将傅承徽诓骗出来,将她们主仆二人推下荷塘。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萧绾妤好半晌才缓过来。
出了昙瑞院,萧绾妤声音涩涩吩咐道:“青黛,回去之后拿些摆祭用的纸钱过来,我今晚要祭拜一下傅承徽。”
青黛温柔应声,见她情绪低落,劝道:“主子,傅承徽的事儿不是您的错,您与傅承徽都是被受害人,姜氏才是那个丧心病狂的人,您可别想岔了。”
主子一向心地善良,青黛就怕主子认为傅承徽因她而死,愧疚不已。
萧绾妤长叹一声,声音沙哑道:“可姜氏要对付的是我,傅妹妹与姜氏无冤无仇。”
“主子,宫中哪有这么多仇怨,她被人拿捏把柄,就算姜氏不拿来对付您,她也会被别人拿捏的。”
说句难听的,把柄是傅承徽自个制造出来的,被人拿捏威胁是迟早的事儿,这种事儿能怪得了谁。
眼看她主子情绪低落,她赶忙转移话题,“主子,您说白芷与盼香说的是真的吗?”
“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不管真相,萧绾妤都会重新查证,有一丝机会她都不会放过给她下毒的人。
“主子,那咱们将来真的给她们烧纸,告诉她们真相?”
萧绾妤没好气白了她一眼,“你觉得你主子我是菩萨转世吗?”
不过是诓姜氏交代傅承徽的死因罢了。
萧绾妤离开昙瑞院后,守在门外将内容全听进去的林泰安,拿着姜氏的供词回去给魏胤珩复命。
魏胤珩翻了翻供词纸,随口问道:“这是姜氏自愿画押的?”
林泰安尴尬笑道:“回殿下的话,是萧良娣命人抓着姜氏的手画押的。”
不管怎么来的,证供已经到手,将来公布翟贵妃罪行时也算证据确凿。
林泰安将俞氏下毒的事儿重新说给魏胤珩听,男人沉默许久,凛声吩咐林泰安与京元:“此事交由你们两人去查。”
“奴婢\/属下遵命。”
魏胤珩随即起身从身后的木架上拿下一个锦盒递给京元,“把这盒子送去给襄王,这是孤替他给晋王准备的生日贺礼。”
京元恭敬接过,“属下遵命。”
“至于孤给他准备的大礼—— ”魏胤珩语气一顿,阴测测地望着京元,声音阴鸷问道:“萧孺人是不是就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