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的症状比贵人的症状要轻些,贵人是绝无怀孕的可能,但她调理个三五年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她只拿了一次药……”
若说圆净大师方才的话炸得任良媛脑袋轰隆作响,那他这番话吓得她脊背发凉,汗毛竖起。
她不知道自个是怎么出的厢房,回到马车上时她都没回过神来。
许久,她缓过神后,询问青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良娣安排她来祈福,又安排她来诊脉,又询问俞氏的事儿,到底是有何打算?
青黛什么都不肯说,只说让她回去亲自询问主子。
马车驶入东宫,任良媛连自个院子都没来得及回去,领着从寺庙带回来的祈福之物率先去了长乐宫。
“妾身请萧姐姐安。”
“起来吧,任妹妹去祈福完回来啦?”
“是,刚回来就来向萧姐姐回禀了。”
萧绾妤看见任良媛脸色不太好,猜到自个猜测的事儿可能是真的了。
她屏退其他宫人,让青萝守在外间,留下任良媛与青黛。
“说说吧,问到了什么?”萧绾妤端起茶盏慢慢抿着茶,听着青黛的禀报。
“事情果真如主子猜测的这般……”青黛将圆净大师说的话一字不差的禀报。
“萧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早就知道我身子出了问题?”
任良媛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追问。
能不能得宠能不能怀上是一回事儿,被人下\/药害得绝\/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我并不知道你的身子早就出了问题,我只是猜到俞氏身子出了问题,知晓她曾出宫寻找圆净大师问诊,才让你顺道去把个脉的。”
萧绾妤轻叹一声,将姜氏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她。
言讫,萧绾妤蹙眉沉思,将所有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任良媛很快从萧绾妤的话中捋清思路,她突然压低声音道:“萧姐姐,莫说我的症状比俞氏的症状要严重些,就是我身子无碍,我应当也是没法怀孕的。”
假如俞氏真的只给萧绾妤下了绝\/嗣\/药,那就是有人将她的药换成了苦杏仁毒,想要一箭双雕除掉俞氏与萧绾妤。
那就是说,东宫的旧人都有嫌疑。
为了洗脱嫌疑,也为了表示忠心,任良媛决定向萧绾妤坦白,她凑在萧绾妤耳旁嘀咕道:
“萧姐姐,其实妾只有刚进宫的那几个月侍过寝,后来殿下再来留宿,妾都没有侍寝过。”
“萧姐姐进宫之时,妾已经有两年有余没有侍寝过了,虽然殿下留宿时会半夜唤水,但妾确实没有侍寝。”
因为后来都没有侍寝,自然也不会有希望怀上皇嗣,更加不会因为忌惮萧绾妤身子康健后怀上子嗣而对她下毒。
至于,为何没有侍寝,任良媛并没有对萧绾妤明说。
这是她与殿下心照不宣的秘密。
她刚开始入宫的那几个月,每每侍寝,殿下都会提出小酌几杯怡情。
一开始她还没发现异常,可后来几次,她终于察觉出了些端倪,她发现每次侍寝的时候人都是晕乎乎,可她的酒量分明就很好。
后来,她留了个心眼,最终发现酒里被人混入了其他东西。
酒是殿下提出要喝的,酒是林泰安公公安排的,那这酒中混入别的东西殿下会不知道?
任良媛以为她隐瞒得很好,可没多久还是被殿下知晓她察觉酒里被混入其他东西。
后来,殿下再留宿时分明没碰过她,却依然半夜唤水。
殿下试探了她一次后,这也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以及默契的约定。
他过来留宿放松,“雨露均沾”地给她恩宠,她默默配合他,被他庇护着。
任良媛甚至怀疑,她侍寝受了那些酒的影响,其实殿下从未碰过她。
所以她才在得知自个被人下了阴寒之物,害得她无法怀孕时,感到无比震惊!
萧绾妤诧异地望着任良媛,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怎么会?”
若真的没有侍寝,为何还要半夜唤水。
任良媛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许是妾只会读书习文,太过无趣,不得殿下欢心吧。”
“但殿下确实雨露均沾,也是因为这样,妾在东宫才没有受委屈。”
若不是殿下雨露均沾,她哪里还能每日无忧无虑地读书习文,指不定早就被后院的人搓磨得不成样子了。
萧绾妤对任氏的怀疑本就不多,如今听闻她几年没有侍寝,她的嫌疑确实更少了。
任良媛早就知道自个几乎不可能有孕,确实没必要更换俞氏的药来害她们两人。
萧绾妤莞尔一笑,“任妹妹无需紧张,我若是怀疑你就不会让你去安国寺一趟。”
“按咱们目前查到的事情来看,我更怀疑太子妃。”
“我觉得你们的绝\/嗣\/药也是她下的,若我猜得没错,除了你与任氏还有其他人中招,况且,施氏出身不显,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弄来那阴毒之物?”
裴菀沁出自清河士族崔氏,传承数百载的士族所拥有的底蕴,可不是新贵们所能比拟的。
难以让侍医诊断出来的绝\/嗣\/药民间难寻,可对士族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之物。
“难怪东宫多年无所出……”任良媛满脸恨意,咬牙切齿道。
“莫非,俞氏之死与此事有关?”
任良媛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彼时俞良媛莫名高调地让殿下给芙光院弄出小厨房出来,还突然间去药藏局拿药调理身子。
只要裴菀沁过问俞氏抓的药材,就能知晓她在调理什么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