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隔着城门过道对峙着,气氛有些诡异。
一方悠闲的随意笑谈,一方紧张到如临大敌。
宇文昊制止了玩上瘾的井绳,看着过道中央奄奄一息的战马感叹道。
“也算是个聪明人,只是小瞧了我的箭,也可惜了这匹马。”
“那个校尉是几品?”
见井绳嘟着嘴把弩收了起来,紫云好奇问道。
“先前我分明看到他阻挡井绳姐姐那一箭的时候,手中的枪都差点脱手。”
“六品初中期。”
宇文昊偏头看了眼井绳被腰带勾勒出的细腰。
“如果只说袭杀,这弩的冲击力可直接轰碎一位五品武者的护体屏障。”
“什么?”
此言一出,除了小玉和宁小丫,其余人齐齐动容。
要知道五品之所以被称之为武者的一跃龙门,可不是胡乱界定的,一旦跨入这第一跃,武者内功初成,不仅有了开碑裂石的惊人能力,体内真元也可化作真气透体而出。
而这么一把普通的弩,竟可以直接轰碎一位五品武者的护体屏障,这如何能不让几女感到震惊。
“能轻松穿透那些士兵的铠甲,我就已经觉得很厉害了。”
紫云盯着井绳腰间精致小巧的弩,喃喃道。
“不曾想它的威力竟这般大,你如何做到的?”
宇文昊耸耸肩。
“还能怎么做到,换好箭、加力道呗。”
说着他便示意大家可以进去了。
“没有三品武者的力道,连弩箭都上不上去。”
而城门另一边,解校尉紧紧握着手中长枪,他低头扫了一眼自己右手虎口的血迹,这是刚刚阻挡那支弩箭时留下的伤势,鲜血从伤口丝丝渗出,但他丝毫没有在意,只是严肃的脸上挂着一丝忧愁。
看着或被搀走、或被抬走的手下伤兵,他眼神冰冷的看了眼毫发无伤的始作俑者,都尉,赵进。
“你看看这个。”
只是不待他开口说什么,之前一同前来的同伴,拿着一根弩箭走了过来。
见同伴神色凝重,解校尉心里咯噔一声。
“怎么了,难道上面抹了毒?”
“那倒没有,只是这箭…很不一般。”
“只是比寻常弩箭短了些,有何不同?”
解校尉心下一松,下意识接过说道。
“嗯?这是…全铁制作?”
“不错。”
同伴点头。
“一开始我也以为只是稍短一些的寻常弩箭,谁知这箭杆竟做了伪装,看着像木杆,实则是铁杆。”
解校尉眉头紧锁。
“可即便是铁杆,也不可能会有如此大的威力,那把弩怕是也不简单。”
同伴赞同的点点头。
“你发现没有,大家的伤势全都避开了致命要害,你说他们手下留情是为了什么?”
解校尉闻言,脸色有些难看。
“泄愤。”
“仅凭气势便能将那些士兵震的倒地不起,至少是八品小宗师,其余人也无法确定是否是武者,你真打算要拿下他们?”
“那怎么办,向他们赔礼认错?”
解校尉声音低沉,继而又坚定地吩咐道。
“众将士听令!严守城门,不得让贼人前进半步!”
他的语气冷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
先前幸运没有受伤的士兵们,以及得到通报,迅速赶来支援的士兵们,纷纷挺直身躯,严阵以待。
“哗、哗、哗~。”
盾牌、箭矢、长枪、长矛……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将城门这边紧紧包围。
等待着敌人,也等待着命令。
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走在过道中的宇文昊不禁摇头一叹。
\"杀敌一人,自损八百,愚蠢!”
“大哥哥,他们是想要杀我们吗?”
“差不多吧,准确说,他们摆出这般阵容,只是用来震慑你闪电阿姨的。”
闪电的脚步一顿。
“你有完没完?再提此事,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宇文昊斜睨她一眼。
“怎么,你又打算对我不客气了?”
听到不客气三个字,闪电不由想起当初在船上发生的那一幕,这让她本能的绷紧了自己的身体。
“你…你别胡来啊。”
宇文昊哼笑一声。
“小丫的娘比你只大一岁,她喊你姨,有什么不对吗?”
“那你喊井绳姑娘为姐姐,就对了?”
“呃…井绳姐姐是妖,自然另当别论,况且‘大姐’这个称谓…怎么说呢?得,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哼,既然不知,那就是姐姐,我不喜欢‘阿姨’这个称呼。”
宁小丫呆呆地说道。
“可我一直喊的是闪电姐姐啊。”
闪电赞赏地看了眼小丫头。
“喊的好,你不是对我的掌法感兴趣吗?等找个时间,我教你。”
“嘻嘻,谢谢闪电姐姐。”
“没事。”
说着闪电还不忘斜睨一眼那个嘴臭的男人。
“你以后可不能什么都听他的,有些人呐…品行并不值得学习。”
“唔……。”
宁小丫抬手拽了拽宇文昊的衣袖。
“大哥哥,闪电姐姐是说你品行不好吗?”
闪电:……。
宇文昊轻“嗯”一声。
“她呀,还是欠调教。”
闪电下意识横跨一步,拉开了距离。
“外边这些士兵怎么处理?”
“人家说我们是贼,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既然不能杀,那就打倒。”
“打倒吗?”
来到城门口,宇文昊停下了脚步。
“我在想…如果你只是一个八品,我们又都没有修为的话,今日…会是个什么下场?”
“殿下,不要!”
小玉闻言赶忙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提醒道。
“不知者无罪,况且此时是白天。”
视线依次扫过,将城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城中将士,宇文昊深深吸了口气。
“小玉,你说虎毒都不食子,人毒却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可为什么人不怕人,却怕虎呢?”
“殿下?”
看了眼小玉有些慌乱的小脸,随又低头看着以德服人四个大字,宇文昊不屑一笑。
“正邪、好坏、善恶、白黑、左右……,不过是立场和利益的驱使罢了,真有人能分的清楚吗?
如果此时的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你能想象我们会面临什么吗?
被欺压、被羞辱、被勒索、被调戏…,更甚者我会死,而你们…生不如死!
他们本是百姓的依靠,受人爱戴,可此时又在做什么?
邪不胜正?狗屁!
谁胜,谁自然为正!
谁正,百姓都得认!
而我…就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