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谨生在书房忙活到很晚,叶绵绵在卧室里一直没睡。
她要抓紧时间,要快一点,再快一点,彻底脱离这一切。
司谨生的越洋视频会议总算结束了,靠坐在那儿,只觉得眉心闷痛,心神俱疲。
书房的灯忽然暗了下来,司谨生狐疑地望过去。
门被轻轻关上,那玲珑如同小猫一样的人儿,穿着他宽大的衬衫,肩头半裸,向他走了过来。
屋子里只有司谨生面前的电脑,那唯一的光源。叶绵绵看得清他面上的诧异和不着痕迹的惊慕,他却看不清她的表情。
浓烈的香水味儿慢慢靠近,柔弱的腰肢自动贴靠在他身上,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两人体温一致地慢慢上升。
“又搞什么名堂?这么晚了还不睡。”
叶绵绵听出他嗓音里克制的情欲,一双手臂柔柔地勾住他的脖子,未施脂粉的脸蛋儿贴上的他胸口,像一只猫儿似的磨蹭。
呢喃道:“都说了,没有你,我会害怕,睡不着。等你好久你都不进来,我只好出来找你喽。”
她的声音带着沙哑,几次微颤都好像是在隐忍着咳嗽。
司谨生轻轻推离开她,心疼地责问:“咳嗽的药吃了吗?乖,回去睡觉,我陪你。”
“我不要。”
叶绵绵软在他身上一样,悄悄在他耳边挑逗:“咱们都没有在书房过……你就不想试试吗?”
这丫头明明不是魅惑妩媚的性子,这两天病了,倒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司谨生虽喜,却不忍她病中无度。
“你这丫头,存心害我,想要把我榨干吗?”
叶绵绵才不管他,小手探进他的衣摆,怜爱贪婪地一路轻抚他每一寸肌肤。
“呵,男人,口是心非……”
司谨生借着暗下去的光源,反客为主将她抵在墙上。
明显感到叶绵绵的身子剧烈地颤了颤,并且偏过头去隐忍的咳了一声。
“还是不舒服是不是?真是胡闹。”司谨生再想要她,也得顾及她的身体,于是打消念头,态度强硬地抱起她准备送她回去。
“咯咯……我就是想试探你,看你是不是真的心疼我。”叶绵绵的眼眸在黑暗里亮晶晶的。
司谨生拿她没办法,怪道:“我对你可不仅仅是心疼,还有无可奈何和作茧自缚。”
司谨生似在自嘲,接着说:
“为了你,我做了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做的事。我想,以后可能还会做一些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吧。那些我从来没有想过,现在却不得不想的事情。”
叶绵绵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或者现在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再感兴趣了。
揽住他的脖子,娇嗔地说:“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吗?”
司谨生被这丫头拿捏得稳稳的:“悉听夫人安排。”
叶绵绵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晃荡着小腿儿说:“那五爷可以看在我的份儿上,帮帮我爸爸,度过眼下的危机吗?”
司谨生在暗色之下的表情,她看不真切,但是可以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在顷刻间微微绷紧。
“怎么?是不是很难办啊?”
叶绵绵小小声地撒娇,又说:
“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我爸爸,叶氏也算是我娘家嘛。岳父大人破产,你这个女婿是不是也面上无光呀?还有,那些奉承司老夫人的贵妇名媛们一直在圈子里针对我姐姐,不管怎么样,都是一家人。为了一些误会,何必呢,你说是吧?”
叶绵绵坚持把话都说完,贴近他想看他的表情,却被他轻轻的放了下来。
“叶氏的资金问题并不难解决,我只怕叶青山不会同意我出手帮忙。”司谨生的声音带了几分公事公办。
叶绵绵的身子没有了承托,差一点软倒下去。
好在扶住了桌子才悄悄站稳。
“怎么会呢?我爸爸一直都很想跟你再见个面,不如借着这个机会,你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叶绵绵尽量言谈如常。
司谨生声音冷淡地走远了一些,原来是去开灯。
“你说得对,毕竟是一家人。对了,要不要把你姐姐也一起叫出来。她叫叶绾绾是吧?”司谨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回身看着她。
灯光骤然一亮,刺得叶绵绵愈发头晕,伸手去挡那经受不住的强光,也挡住她眼中的无助和凄凉。
放下手来,叶绵绵虚虚地笑着看他:
“那感情好,我姐姐那个人看着嚣张跋扈,其实就是一只纸老虎。再说了,她可是你名义上的妻子呢,你就没有想过一个什么对策,好好安抚下她?”
叶绵绵试探地走近他,一颗心也在逐渐下沉,对上他幽不见底的眸子她心里微虚,却不得不继续下去。
“其实,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古时候那深宅大院里,不是常有三妻四妾的嘛?你们男人在外也不免逢场作戏,左拥右抱。我姐姐一直仰慕你,想留在你身边。总比那些居心叵测的女人,围在你身边让我放心。不如……”
“你到底想说什么?”司谨生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叶绵绵只着薄衫的身子,冷得微微发颤,她看到他眼中的不耐和厌倦。
不能,绝对不能让他现在就对自己感到厌烦。
她还没有做到,所以绝对不行。
叶绵绵心慌意乱地没了章法,一把抱住他,吻着他冰冷的唇。
央求一般呢喃:“不要生气好不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这么直接地问你愿不愿意。应该再给你一些时间……”
小丫头滚烫的身体惹他心焦,却不得不牵制住她的手,压制着怒火质问:
“叶绵绵,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说的是你的心里话吗?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叶绵绵怯生生地看着他,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我,我没有。我只是不想给你找麻烦,五爷,求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只要你保留住我该有的荣华富贵,留住我司家五夫人的位置,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管你究竟有多少个女人,那些女人都是谁。只要你别不要我……可以吗?”
空气霎时间凝固。
良久,司谨生依旧不肯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说什么?”他的嗓子沁了冰,眉头深皱,好像不认识他的丫头了。
眼前陌生的女人,让他慌乱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叶绵绵吸了吸鼻子,从他松开钳制的手中挣脱开来。
“我说,只要你帮我爸爸渡过难关,接受我姐姐,我愿意把自己藏起来。老宅也好,这里也好或者随便一个角落。只要你能一如既往地保证我司家女主人的优渥生活。你做任何事情,有多少女人我都不会过问……”
“叶绵绵,你别欺人太甚。”
司谨生金丝镜框后面那双从来波澜不惊的眼,殷红若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