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我知道错了,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叶绵绵的眼睛骤然圆瞪,自她在医院醒来就没见过阿威,还以为是被司谨生派去做别的事情了。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就在这幢房子里。
阿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很快又听司谨生没有感情的嗓音再次响起。
“我养着你们,绝不是让你们给别人当狗的。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告诉我,我该怎么相信你?”
叶绵绵真的无法相信,这样刻薄绝情的话,竟然出自那个她认为温文尔雅的司谨生的口。
“五爷,自从阿威在m国救过咱们到现在。您的命令他从来没有反驳或者迟疑过,这一次实在是看夫人病的厉害,才……”
阿迪焦急地替阿威解释。
司谨生不耐烦地出声打断他:“让他自己说。”
阿迪的声音戛然止住,阿威似乎缓了一下才说话。
“这次是我的错,不该忤逆五爷的吩咐。不管五爷如何责罚,都是我应该受着的。咳……”
阿威隐忍的哑声咳嗽,让叶绵绵再也控制不住,使劲儿推开那扇门,眼前的一切让她顿时呆住。
什么年代了,还在私家住宅设置刑房吗?
阿威穿着的还是那天的衣服,身上有斑驳干涸的血迹,看起来不像是新伤。
因为双手被吊着,所以只能颓力地站在那儿,面色不佳,困顿无力。
“夫人?”
阿迪率先出声,阿威也面色枯槁地看向她。
司谨生倒是没有过多意外,看向她问:“你怎么来了?一身的伤病,这里空气不好不适合你,回去休息吧。”
司谨生的语气,仿佛是在说最最平常的话。
例如天冷了,多穿一件衣服吧。
口渴了吧,想喝点什么诸如此类。
可是现在,面前的明明是私设刑罚的现场,他却那么云淡风轻。
“司谨生,你是魔鬼吗?阿威是对你最忠诚的助手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是你的奴隶吗?他是一个人,有自尊和人权的,你凭什么这么对他?”
叶绵绵炸了,哪怕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愤怒过,因为她知道那是她想要的。
她要激怒他,从而抛弃她。
可是阿威呢?他做错了什么?
司谨生的眉头微不可查地一蹙,坐在沙发上,翘着的二郎腿始终没有动一下。
歪着头去看她不满愤怒的眼睛,像极了一只背毛倒立,应激的小比熊。
“魔鬼?”
司谨生启唇轻笑:“只这样,你就认为我是魔鬼了吗?会不会太草率了?”
阿威双手被缚,坚毅的脸庞少有的动容:
“夫人,这跟五爷没有关系,您不要误会,还是回去吧。”
叶绵绵可怜又可恨他的愚忠,斥道:
“你是疯了吗?还是有什么把柄被他抓在手里,所以不敢反抗吗?他这么对你,你还要帮他说话,简直无药可救了你。”
叶绵绵看都不看司谨生一眼,一瘸一拐地走向阿威,抬手去解锁住阿威的铁锁。
奈何她个子太矮,根本就摸不到那锁,而且她也没有钥匙。
气急地回头看司谨生,铁青着小脸道:“把钥匙拿来,不然我就报警,说你私自软禁……软禁员工。”
若是平时,司谨生一定会觉得自己的小姑娘这个样子可爱得紧。
可是现在,他知道她是认真的。
认真地以为他是一个冷血残暴,没有底线的人。
“报警?好啊,去啊。手机就在这里,没有人会拦着你。”
司谨生慢条斯理地掏出自己的手机,轻轻向她递过去。
好整以暇般看着她,继续说:
“我倒是想看看,警察是会把我带走,还是会先去找司隅谈话。他私自闯进我家,带走我的妻子,我的手下被他打伤。你说,到底是谁更应该被抓起来呢?”
叶绵绵霎时间没了气势,原来他是在因为这件事为难阿威。
“司隅是你侄子,你们是一家人,警察不会当成私闯民宅来处理。还有,我是当事人,可以对警察说明原因。”
叶绵绵竭力为司隅开脱,彻底惹恼了司谨生。
司谨生嚯得站起身,浑身冷厉地逼近她,寒声问:
“这么着急帮司隅开脱,你这个小婶婶倒是比我这个小叔叔更心疼他。就是不知道你爸爸会不会那么幸运,有人费心劳神地帮他脱离困境。”
“你什么意思?”叶绵绵心胆俱战地看着他,他的话她不是很懂。
司谨生冷笑着嘲讽:
“我的夫人对我不屑一顾,只一心为别人着想,我没有理由还要为那个不争气的老丈人绸缪。我是一个生意人,赔本的买卖我才不干。”
阿迪在一旁见他们争吵,焦急地劝解:“夫人,您误会了。这真不关五爷的事儿。”
“住口。”司谨生憋闷了一肚子的气,正无处发泄。
狠盯着阿迪道:“你也想尝尝被吊起来的滋味儿吗?”
阿迪顿时语塞,干着急地看着他们夫妻俩。
叶绵绵灰心的疑问出声:“你想拿我爸爸的事情威胁我?”
司谨生不以为意,别过目光,不去看她,只是闲淡地说:
“你倒是提醒了我,不过我对威胁女人没兴趣,你有选择的权利。”
“什么?”叶绵绵的声音没有底气。
司谨生眼眸深处,有挣扎划过,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
“你不是想帮你爸爸解决叶氏资金的问题吗?正好我眼下有一件棘手的事儿,还记得在东亚的那个刘局吧?他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很欣赏你。你也知道,我们是合作伙伴,他来海市视察翰林总部,我们作为东道主是要尽一些地主之谊的。你若是愿意……”
“我愿意!”
叶绵绵利落地打断他没有说完的话,司谨生攸得不禁握掌成拳,同时呼吸也顿了下来。
他听见叶绵绵冷淡决然地说:“我可以去接待刘局,保证他在海市有一个难忘的回忆。但也请你兑现承诺,帮叶氏回归正常轨道。”
司谨生迫使自己握紧的拳头放松下去,语气一切如常地回:
“好啊,可你也要明白一件事。我司谨生是不会留一个承欢在别人身下的女人在身边的。交易之后你将永远离开司家,与司家再无一点关系。”
司谨生转身看着她的眼,继续说:“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不是一个不念旧情的人……”
“不必了。”
叶绵绵倔强地与他对视,松松地笑着,说:
“叶氏若能够起死回生,我在我爸爸面前就是功臣。到时候,我依然是叶家的千金,相比较在一个冷漠冷血的人的身边,做回我叶家女儿的身份,更能让我更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