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绵绵挣着的小身子,完全在这一句话中软了下来,并且情不自禁的,轻轻回抱住他的腰身。
“司谨生,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一意孤行,自以为是地为你做选择。我以后都不会了,经过这一次,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叶绵绵抬起小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脸上尽是歉意。
司谨生也轻轻地回望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叶绵绵忽的甜甜的一笑,把自己尽可能的,塞进他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叹息似的又说:
“人生苦短,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会先到。我们应该珍惜当下,好好生活。更不应该在有限的生命里,被无谓的误会占据时间。我爱你,就不应该退缩半步,更要牢牢地抱紧你。往后余生谁也别想拆散我们,就算你也不行。”
叶绵绵一本正色地抬眼看他,郑重道:“以后你要是敢变心,我就把你的腿弄掉,大不了我拿轮椅推着你,反正你逃不掉了。”
司谨生被她孩子气的话逗得不禁一乐,随即却又神色哀了一哀:
“丫头,说不定有一天真的需要你推着轮椅上的我。那个时候,你会后悔吗?”
叶绵绵呆了一下,随后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就摆在那儿,那是任何物质条件和金钱都无法填补得上的。
等绵绵六十多岁,还是一个精神熠熠的小老太太的时候,他可能就已经需要在轮椅上,陪她看日出日落了。
“推就推,谁后悔谁小狗。”
叶绵绵伸出小手指来,嬉笑地看着他,可是美眸中的郑重和认真,却让司谨生动容不已。
轻轻勾住她细嫩的手指,司谨生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自私。
可是怎么办?
他就是渴望拥有她,不希望她离开,被别的男人揽入怀抱。
就在昨夜,面临无法预知的危险,他的从容淡定一次次在内心崩盘。
他是那么害怕她受到伤害,哪怕一点点都不行。他才清楚地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在乎这个闯入他干涸枯燥人生的小丫头。
那就让他自私一回吧。
谁让他对她的爱意和依赖那么强烈,强烈到无法控制,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
芳甜的唇瓣被他轻轻开启,灵巧的舌尖被他捉住,追逐。
只是一个浅淡的亲吻,就让他不能自己。
司谨生强迫自己放开她,垂眸看她湿漉漉,略显无辜的眼睛。
看吧,就只是一个拥抱,几句话而已,他竟又要把持不住了。
司谨生大力在她细软的腰间揉了揉,喘息地在她耳边,气声暗哑道:
“小妖精,迟早被你折磨死。”
叶绵绵水眸微眯,娇嗔地嘟起被他吻得红肿的唇,伸手摸索着抚上他,忍笑道:“怪我喽!明明是你自己不受控制。”
从前在情事上,司谨生总是尽可能地保持着绅士风度。
重不得,轻不得的谨慎呵护着他的小娇妻的感受。
所以,每每只有两个人亲密的时候,叶绵绵总是敢没有顾忌地欺负他。
如今是在医院里,门外又有阿迪和阿威,就不信他还敢更进一步的做出什么来。
司谨生被逼得没法,幽暗的眼底赤红一片,刚要说话,就听门外阿威的声音传了来。
“五爷,吕小姐来了。”
叶绵绵想看他出丑的表情陡然一怔,不由自主地从司谨生的怀里挣了出来。
司谨生却是不由分说,一把将她重新抱在胸前。
整个人都斜躺在宽大的病床上,叶绵绵小小一只被他箍在怀里,只露出个小脑袋来。
“谨生,你怎么样啊?”
吕婳人还没进来,担忧的声音率先一步,进了病房。
进门就看见司谨生穿着鞋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人。
吕婳只看他的背影,就想象得到他抱着那个女人的表情该有多温柔。
“嘘,绵绵刚睡着,别吵醒她。”司谨生连头都没有回,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叶绵绵的背。
吕婳则是完全呆住了。
不过一夜没见,他们两个人怎么又到一起去了?
司谨生还对那个小贱人那么温柔。
“有事吗?”司谨生依旧没有起身,用后脑勺对吕婳说话。
“我,我听说你……出了意外,所以赶紧来看你。你没事吧?”
吕婳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声音也是颤抖的不成句子。
司谨生一直敛着眸子,本不予跟她多说,但是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线索指向吕婳,证明她与这件事有关系。
终究是心下不忍,轻拍了拍叶绵绵的背,暗示她继续睡就好。
结果他身子一僵,又顿在了那儿。
原来是这丫头恶作剧,仗着别人视线盲区看不到她,张嘴轻吻上了他的喉结。
司谨生呼吸一沉,差点闷哼出声来。
只觉这小丫头吻得十分用力,甚至带着刻意,直到他的脸都跟着涨了起来,她才又恍若无事一般的松了口,继续闭着眼睛假寐。
司谨生起身,帮貌似睡着的叶绵绵掖好了被子,才转过身来看吕婳。
吕婳苍白到泛青的脸色,在看到司谨生露在外面的脖子之后,更加惨淡了几分。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你受伤了没有?我看看!”吕婳的胸腔五脏被妒火焚烧,却在脱口而出的质问中,及时掺入了委曲求全和惊讶。
纯白的大衣口袋里,双拳紧握,恨不得当场破口嘶声。
可是她不能。
现在的她只是以司谨生故友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接受他的照顾。
没有资格质问他什么。
为了长远的计划,她只能放软姿态,把嫉妒收起来,只流露出急切的关心。
吕婳上前去拉司谨生的手臂,被他不动声色地躲了开去。
看了一眼叶绵绵,见她呼吸匀净,似睡得正香。
可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丫头才没有睡。
本想带吕婳出去说话,又怕绵绵再次误会些什么。
于是,司谨生示意他们二人去外间的小会客厅说话。
吕婳整个人都是麻木的,跟在司谨生的身后,迈着僵硬的步子去了一墙之隔,却没有门的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