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听阿迪说你被人跟踪拦截。不是一直都有人跟在你身边的吗?按说昨天是阿威跟着你才对,他怎么回事?竟然让你一个人开去那么荒远的地方。你也知道,最近因为七皇山的项目,好多人都在盯着你呢。这样不管不顾,根本就不是你的做事风格。”
吕婳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满脸都是劫后重生的后怕。
司谨生忽然感觉浑身都疼。
一直忙着带绵绵做检查,跟她在病床上互诉衷肠,耳鬓厮磨,也没觉得怎么样。
现在闲下来,浑身的酸痛一时间席卷而来,倦意也一并上涌。
司谨生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肩膀,还没说话。
吕婳马上大惊小怪的坐过来,纤纤玉手抚上他的肩膀,关切地急道:
“是这里受伤了吗?医生看过了没有?应该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才好放心。”
司谨生不冷不热地闪身,吕婳的手抚了一个空,错愕地看着他。
“谨生你干嘛,一直不说话啊?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司谨生垂着眸子,从西服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条女人用的发带,递到她的面前。
同时,目光幽深地审视着她的每一丝表情。
发带是胭脂色的,丝绸质地。
温婉,淡雅。
跟吕婳很配。
吕婳不明所以地接过来,那发带经过一番搓磨,变得皱皱巴巴的,还沾了一些泥水干涸后的污迹。
躺在她素白的掌心里极其不搭。
“这不是我的发带吗?怎么了吗?”吕婳不太明白,疑惑地望着司谨生。
司谨生轻轻地看着她的眼睛,启唇说道:“我知道这是你的发带,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喜欢这一款。”
吕婳紧绷着的心,因为司谨生依旧温和的嗓音,而松懈下来。
继而,面带羞涩地点头回道:“最主要的是,这款发带是当年你送给我的,说跟我很配。”
司谨生没有接下她温柔点点的眸光,而是嗓音微冷地继续说:“那伙假冒蝎子的人,就是用这条发带,捆绑绵绵的。”
“什么?”
吕婳先是讶异地怔了怔,随后猛然站起身,连腔调都变了:
“这不可能,我,我从来不认识什么蝎子,我也没有理由这么做。谨生你不要被误导,真的不是我。”
吕婳委屈惊恐地红了眼睛,泪盈于睫,大有马上就哭出来的趋势。
司谨生淡淡的看着她,没有安慰,只有平静的分析:
“那些人假冒蝎子,说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想要我的命。可我看得出来,他们根本就是虚张声势。几只‘蝎子’加在一起都不是我一个人的对手,而我只受了一点皮外伤,这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最奇的是,那些人抓住我们,也没有对我们做什么,只是把我们困在一起。这一切就像是过家家,儿戏,又找不出头绪。”
司谨生自己都觉得可笑,更想不通那些人这么做,到底是图个什么。
戏弄他?
那也太无聊,太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了。
要知道,这么戏弄了堂堂海市的风云人物司五爷,他们的死相一定不会很好看。
吕婳听了只觉得这样无厘头的事情,好像只有一个人能做得出来。
不希望司谨生和叶绵绵真的受到伤害。
除了司隅,不会再有其他人选。
定了定神,吕婳忽然说:
“交给警察去查吧,这条发带明明就是有针对性地指向我。可是我敢发誓,自己不会这么无聊,做这么无脑的事情。如果这个世上,有人真心希望你平安无事,那一定是我,而我更没有理由去伤害叶小姐。毕竟老宅的事情我还欠她一个人情,不可能恩将仇报。”
吕婳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信誓旦旦。
司谨生看着她,没有立刻表现出什么。
实际上,司谨生也并没有蠢到真的去怀疑吕婳。
就像她说的,这么具有针对性的栽赃,他是断然不会浪费精力去查她的。
但是他依然不想表明态度,或许,让吕婳清楚自己对她是心存防备和不信任的,她才会明白自己对她已经再无爱意之可能。
司谨生起身,语气疏离的道:
“我知道了,具体的我会继续派人去查,你也回去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谨生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想要伤害你呢?”
吕婳神色凄哀地上前去拉他的手,可是被他躲了开去。
面色冷淡的道:“我说了,会派人查清楚。在此之前我不会多加猜测,毕竟诬陷和误会,都不是我想要的。”
吕婳愣愣地看着他。
冷淡,不耐,再没有一丝温情可言。
“谨生,你不要这样对我好吗?我真的没有……”
吕婳眼圈一红,珍珠般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凄楚可怜地咬着嘴唇,无助的望着他。
“咳,咳咳……”
病房里面传来叶绵绵轻轻咳嗽的声音,司谨生步子一提,就走了进去。
门外的阿威应该是一直留意着他们的动静,所以适时的推开门,恭敬地对吕婳说道:
“吕小姐,医院门口已经帮您叫好了车送您回去。五爷这边特殊,我和阿迪走不开,就不送您了,还请见谅。”
主仆的逐客令接踵而至,令吕婳真真儿地傻了眼。
回头看向病房里面,司谨生正端着一杯水,坐在床边,亲力亲为地喂水给那小贱人喝。
心头顿时被嫉妒碾压得酸麻苦涩,恨不得直接冲进去,撕了那个小妖精。
吕婳胸口剧烈起伏,眼看自己的努力接近,就要功亏于溃。
不甘地狠狠咬牙,这一切都是司隅那个笨蛋造成的,也不知道他抽的什么风,干出这么无脑的事情来。
得当面问问他才行。
“那我先走了,谨生,你好好照顾叶小姐,自己也注意身体。”吕婳强撑的笑脸,对屋内说道。
却没有得来任何回应。
吕婳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拧身出了病房。
“吕小姐我送您下楼。”是阿迪的声音。
“不用。”吕婳拒绝得毫不犹豫。
她的一腔怨愤正愁无处发泄,阿迪倒成了她倾泄怨怼的目标。
可是很快,吕婳又站住了。
缓缓转身看着阿迪,慢慢绽出一个笑容,说:“我是想说,现在情况不明,你们要好好的保护谨生。我自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