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泥,粘在鞋底上,让脚步都变得沉重。
左边是一个超大的羊圈,羊圈也是用高大铁皮围起来的,而保安进去之后,牵出来一只羊……
那哪里是羊?!
分明是一个人!!!
江应星瞬间睁大眼睛,杀羊?杀人?!
并且,那人他们都认识!
是孙凤阳他们院子里的,在第二晚就已经死去的人。
叫李一茹。
她双眼无神的跟在保安身后亦步亦趋,脖子上锁着一条铁链,行走间似行尸走肉。
“李一茹……不是……死了吗?”楚涵蕴躲在刘铭生身后,声音颤抖得厉害。
刘铭生也脸色煞白,这根本不是羊啊!
“什么李一茹?”保安探寻的扭过头,半张脸异常可怖,他怪笑道,“这是我们养的羊啊。”
柳青河立马退了十步远:“不不不!不行!我可不能双手沾满鲜血。”
田甜也一脸为难,她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自己其实对于这些轻车熟路的样子,只能也往后退:“江姐姐,我害怕……”
那就剩江应星和刘铭生楚涵蕴三人了。
江应星本想说,要不抽签吧,老办法管用。
但刘铭生先她一步,拉住了楚涵蕴的手腕:“涵蕴,你去。”
“什么?!刘铭生是不是想死?!”楚涵蕴惊恐大叫,“那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刘铭生脸色同样不好看:“但不过去,咱们就出不去这个空间,说不定会错过回任务大厅的大巴车,到时候都得死。”
楚涵蕴:“那怎么你不去?”
刘铭生顿了顿,语气突然很重:“楚涵蕴,你有力气,也有害我的决心,为什么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如果在之前的任务里,你能自己争点气,很多东西我们都不用受!”
一提到之前楚涵蕴对他做的事情,楚涵蕴顿时熄火了,小心翼翼地拉着刘铭生衣角:“可是……可是我害怕呀,当时情绪上来了。”
啪的一声。
刘铭生拍开她的手:“别装了,你就是巨婴心理,如果你不能自力更生,以后我不会再管你,说到做到!免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刘铭生说的决绝,楚涵蕴脸色惨白,难以置信的盯着刘铭生的眼睛,企图看穿刘铭生真实的想法。
可是刘铭生似乎下了决心,楚涵蕴哭唧唧的垂下脸:“我去就我去吧,你别生气,刘铭生,我以后都听你的。”
“啧。”柳青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江应星身后,小声附到江应星耳边,“你看,楚涵蕴就是欺软怕硬,她也没那么的……”
下面柳青河没说的话,江应星知道他要说什么。
刚刚保安将李一茹领出来的时候,楚涵蕴好像无比震惊,绝对不能杀人。
但现在仅是因为刘铭生生气了,就认命的过去拿起菜刀。
看她之前的表情,还以为会对杀人的事情无比抗拒,但现在……看着李一茹,虽眼神中有歉意,可一点没影响她下手。
楚涵蕴举起菜刀,对准李一茹的脖子……
江应星视线从李一茹手腕上扫过,已经没有手表了,说明她跟冯维维一样,成为了这里的一员,已经不是人了。
江应星别过头去,只听到一声巨响。
骨肉分离的动静,菜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以及脑袋滚落在地面上的咕噜声。
一颗坚硬的东西轻磕在江应星脚上。
江应星睁开眼睛,与自己脚边的头颅直接对视住了。
她瞳孔瞬间缩了起来,而李一茹的眼睛,还如刚才一般,没有生气,就像木偶一样。
“嘿嘿嘿,谢谢你们帮我杀羊,作为报答,我给你们挪开路障。”
男人说着,又直挺挺的走去保安室,摁了下把手,公路正中央的栏杆和路障纷纷挪开。
江应星走出去的时候,还蹙着眉头。
他觉得……太简单了。
之前也进入过奇怪空间,可哪一次不是极为凶险?
可这次,就只是杀掉一个这里的一员,而且一点也不挣扎。
“想啥呢?”柳青河低声问道。
江应星将自己的疑惑说了一遍。
柳青河眯着眼睛想了一会:“走一步看一步。”
江应星:“嗯。”
往前走了十分钟,屠宰场被彻底抛在身后。
一路上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突然刮过一阵风,江应星差点被迷了眼睛。
突然听见身后楚涵蕴在后面哎呦一声。
“刘铭生,你快看看我怎么了?我脖子好像被草叶喇了。”
江应星回头,楚涵蕴正仰起头,刘铭生凑近她脖子看。
白皙纤细的脖子中间,确实多了一条红痕,有些微微红肿。
这里的草边缘是锯齿状的。
刘铭生看了一眼就直起腰身来:“没事,只是喇了一下。”
楚涵蕴又不乐意了:“什么叫只是喇了一下,没喇到你你当然不知道痛啊!”
刘铭生:“涵蕴,这点小伤你都要大呼小叫,我怎么相信接下来你能改变?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自己不改变,我是不会管你的!”
楚涵蕴顿时委屈巴巴的闭上嘴巴。
又走了二十分钟,前面又出现一个浆果园。
江应星在铁门外停住脚步:“这可能不是巧合。”
柳青河点头:“我也觉得,第一个出现的是你们院子里的养,第二个就是我们院子的浆果园,而且在那六个房子里,咱两个是挨着的,如果这么推下去,第三个可能是服装制造厂,第四个牛奶制造厂,紧接着是旅店和跟蛇或者雕塑有关的东西。”
江应星点点头,面前依旧有路障,他们还是需要进去。
一推开铁门,江应星狠狠怔住了。
因为刚刚在屠宰场的保安,现在正站在门口,半张脸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又见面了啊。”
江应星直入主题:“我们需要挪开路障。”
男人:“可以,不过你们要帮我修理收割机。”
男人指向里面。
那是一大片鲜红发紫的浆果种植基地,隔不远就有一台机器在其中。
男人带着他们走向了最近的收割机。
“收割机前进不了了,卡在这了,你们帮我开过去。”
江应星咽了口口水,并非收割机开不过去了,而是在机器正前方,躺着一个人,也是死在第二晚的孙凤阳院子里的人。
他直挺挺的躺在浆果中,双目无神,宛如一具塑料模特。
刘铭生往前推了推楚涵蕴:“你去。”
楚涵蕴:“???刘铭生你是不是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