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王妃气得脸都绿了。她怎么也没有想过从小就长在她身边的时明珠如今却换了一副蛇蝎心肠。
康定王妃扶额,心痛道:“明珠,我将你视为己出。这些年来,你吃穿用度几乎与华黎无异。你又怎能如此辜负我。”
况且,是她和皇上说不要嫁给残废的乔怀瑜。皇上才又想起了天降祥瑞的云宴。
康定王府没有对不起时明珠。
“淮清那儿有个宅子一直空着。你这几个月先去那儿住罢。等你想好了自己错在哪儿了,再来康定王府。”
纳兰氏这话明显是给时明珠机会,云宴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王妃的决定,她又不能说些什么。
“云宴,几日后的赏月宴,你和怀瑜一同去。”
云宴背后一僵,似是原主对于这赏月宴有着阴影。
是了,她也是赏月宴被赐婚,也是在那之后才开始计划逃婚路线。却不想在寺庙就被人推下山崖。
“云宴,你二人大婚,本王妃也没赠予你什么东西,今日这菱花嵌松鹤步摇就权当是感谢你照顾怀瑜,让他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本王妃面前了。”
说罢,王妃将锦盒递给了一旁的丫鬟,丫鬟会意,双手奉上交由云宴。
云宴大惊,福身道:“这…妾身岂敢造次…这是您的陪嫁,是您最珍贵的东西。”
“一物降一物。本王妃知道那碧玺点翠花簪是你母亲留下的物件。今日明珠做错了事,理应给你赔罪。”
时明珠见状,刚准备跪下来认错,磨牙道:“嫂嫂,我错了。”
不管时明珠是不是真心,云宴就当她是真心的了。
“我该当不起,你快起来。”云宴瞧她想跪下认错,忙上前扶起她。
若时明珠今日给她跪下了,京城里指不定传她什么妒妇的言论呢!
“我知你心悦郎君,可是天不遂人愿,阴差阳错。我成了这康定王府里的世子妃,往后的日子,我希望我们可以和睦相处。”
云宴说话没有刻薄,虽然也心疼自己的花簪,不过碍于康定王妃的面子,也只好草草了事。
明着败给了时明珠,但实际上,她如今才是世子妃。
她赢了。
“行了,天色已晚。你们也早些安寝吧。”康定王妃掩着帕子,打了个哈欠。
云宴推着乔怀瑜的轮椅走出了世钰居。
“首饰拿来。”
“什么?”云宴的心思还在赏月宴上,没有听见乔怀瑜的话。
“珠钗!”
哦哦,原来乔怀瑜是想要帮忙修她的点翠花簪,她还把乔怀瑜想狭隘了,罪过罪过。
云宴将点翠花簪递给了乔怀瑜,也不知这簪子究竟还能不能修好了,云宴感觉够呛,她看着上面珠花都歪七扭八的了。
说到底,这时明珠还真是狠心,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她们两个其实是一类人,不过时明珠的手段太过于极端罢了。
云宴不想用,也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嫁祸给别人。
说着话,云宴发现乔怀瑜住了嘴。抬眸一瞧,原来是时明珠挡住了他们回勤怀居的路。
时明珠咬着牙,脸色暗黑。
“云宴,我找你有事。”
乔怀瑜觉得,时明珠真是无可救药了。谁料,云宴答应了。
乔怀瑜有些错愕,云宴不是和时明珠一向合不来吗?
时明珠将云宴带到了一旁的凉亭,绕是乔怀瑜听力极好的人也听不见他们两个在交流什么。
乔怀瑜忽然有点后悔,今日并没有带元义出门了。
否则元义还能帮他打探打探军情。
时明珠踮起脚,瞥了一眼云宴发髻上的菱花嵌松鹤步摇,笑了笑。
“你笑什么?”云宴发愣。
“你可知这步摇有何来意?”
“这步摇是母亲的陪嫁。”云宴斩钉截铁的说道。
时明珠对于她的回答非常满意,“那你知道勤怀居这名又有何意?”
云宴抿抿唇,这话乔怀瑜没讲过,她也不敢瞎猜。
左右不过是世子爷希望自己更加勤俭一些。
“王爷还是皇子的时候,尚未在京城住着。直至皇上龙潜,王爷才搬到了这府里。”
“那年,我六岁。那一年,我唤:勤!明!珠!”
时明珠特意咬重了自己曾经的名字,一字一顿。
云宴芊芊玉手攥紧,她忽然明白了为何时明珠一直耿耿于怀。
原来康定王和康定王妃早就断定了这勤怀居往后的主人是乔怀瑜和时明珠。
就像康定王和康定王妃的房间叫世钰居一般,原来早有渊源。
她忽然就释然了。
于乔怀瑜而言,她只是替身,是冲喜,是没来由的羁绊。
一朝晕倒,未婚妻变成了她这个没权没势没背景没水平的云宴。亏乔怀瑜能沉得住气,若搁她,早气得半死。
云宴的手微凉,她感觉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威胁。这比她曾经在破庙差点被人玷污的感觉还要不好。
因为她不知晓,乔怀瑜究竟喜没喜欢过时明珠,有没有想把她纳为世子妃或者是侧妃。
他们的婚姻只有一年,这短短的一年说长不长。足以让乔怀瑜变心吗?
她不相信。
云宴回答得干脆,“我不在乎。”
的确,她不在乎。但云宴在乎。
云宴需要攻略乔怀瑜,才能达到回到她22世纪的家的目的。
时明珠:“……”
时明珠半晌接不上话,望着云宴,久久不能理解她。
“你就不希望世子心悦你、爱护你、成为你的依靠吗?”
云宴淡淡,“碰巧,我是世子妃。”
说罢,云宴转身离开了。她不想和时明珠过多纠缠。
时明珠忽然想起了钦天监说的话:云宴,福也,命也。
是啊,她都成为世子妃了……
云宴看着在远处等她的乔怀瑜,刚想笑笑,又忽然想起刚才时明珠说过的话,顿时收了笑意。
他们的房间,原本是时明珠和乔怀瑜房间。
怪不得时明珠对于里面的装潢如此熟悉,还能悄无声息地进入勤怀居,放了一束花,还替换了她的首饰。
她云宴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一路上,云宴都没有讲话。乔怀瑜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云宴怎么了,生了什么气…
女人,真是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