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宴一边看着乔怀瑜的反应,一边推着轮椅。
走到勤怀居门前,云宴就知道怎么办了。
“桃夭,灼华。过几日我和郎君要出趟远门,你二人也可告假休息休息。”
桃夭灼华一愣,瞬间明白了云宴的意思,争先恐后地说自己早就看好了想去哪,不准备在康定王府里过夜。
云宴赞许地点点头,看来这俩小丫鬟心计倒是涨了不少。她记得第一日来的时候,桃夭还险些摔碎了她的嫁妆。
云宴发现了乔怀瑜神色不对,拽了拽他的衣袖,才发现乔怀瑜手中拿着的赫然是自己出嫁前写好的和离书。
不对,这和离书怎么到了这康定王府?她明明记得没有装?
云婉宁!
云宴忽然想起了国公府里还有这号角色,之前居然一直把她忘了。
不对,现在应该唤云妃了。她已经成为了皇妃,再也不用受国公府管控了。
云宴眉头一皱,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见乔怀瑜冷哼一声,转身准备去书房,连日他住在小榻上已经腰酸背痛。
若不是那日大婚,有人将房间锁住,怕是他和云宴早就分房而睡了。
乔怀瑜坐在轮椅上往门口滑动,使劲一拽,才发现大门依然是紧缩的状态。
“元义!”
“哎,属下在。”
“将门打开。”乔怀瑜皱眉道。
“这属下可做不了主,王妃说每日她房里的管事嬷嬷来开门,目的嘛,嘿嘿,就是为了您和夫人可以长长久久…”
云宴瞥了一眼出神入化的元义,又听见这番解释,嘴抽了抽。
没想到康定王妃还是个传统的,急于抱孙子呢这是。
云宴脸瞬间从耳根子开始变得通红,康定王妃这举措也太过直接了些。竟然让她这22世纪经常相亲的人羞红了脸,也算是本事了。
“罢了,明日我同母亲说,不拂了她的好想法就是了。”
云宴:“……”
乔怀瑜没有办法,碍着康定王妃的面子,只好又躺回了小榻上,只是他这个子躺在这么小的榻上,着实难受。
就连云宴看了也觉得好笑。
“要不,你也躺床上?我是说,你腿脚不方便,躺小榻上着实有点…”
云宴声音清脆,丝毫没有逾矩之意。乔怀瑜却听出来了话外之嫌。
这是…接纳他了?
不对,那休书还在桌几上呢。
云宴也看见了乔怀瑜的目光,忙解释道:“那休书是我出嫁前瞎写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收拾行李放进去了。”
瞎写?
乔怀瑜才不信云宴的鬼话呢,云宴可是能将活的说成死的,将死的说成活的的人,又岂能瞎写这些。
况且,她大婚那日就签订了一年婚姻合同,虽然乔怀瑜也不知道合同是何物。
乔怀瑜无语至极,但见好就收。
“行,但不必了。”乔怀瑜将方枕和褥子一齐放到了云宴床榻下面不近不远的位置。
他们还未行周公之礼,况且,他们本就是假夫妻,协议夫妻。
他许云宴公平,云宴许他世子妃的位置。他们各取所需。
…
过了几日,云宴觉得时机成熟,便和乔怀瑜谈道:“我们最近可以去国公府小住吗?以便于查出勤怀居的内贼。”
“可。”乔怀瑜言简意赅地说着。
虽然他调查的云宴,与国公府那几位关系并不好,但云宴的请求,他总不能驳回。
云宴留了个心眼,将月嬷嬷留在了勤怀居,月嬷嬷是从小跟在她身边的,亦如她的母亲。
况且,月嬷嬷不常来康定王府,那小叛徒可能也没见过她。
月嬷嬷年过五十,早已见多识广。见云宴和乔怀瑜虽然面子上看起来像是恩爱夫妻,可实际蜜里调油都算不上。
于是悄悄将云宴拉到一旁,“你们还未圆房吧?”
“嬷嬷你是…”
怎么看出来的?
月嬷嬷微微一笑,并未言语。但一切不言皆在不语中。
在马车上,乔怀瑜耸耸肩。
“你这计策可行否?”
云宴微微颔首,道:“自然。家贼难防,但心贼更难防。”
“我要的是连根拔起,就等鱼自己上钩。”
知夏瞧着勤怀居无人看管,果真从丫鬟房间直奔云宴和乔怀瑜的房间,又去了乔怀瑜的书房翻翻捡捡。
还好云宴机智,早在乔怀瑜发现了和离书之时就将其烧毁了。否则,就以知夏这般动作,和离书早就被找到了。
云宴听到暗卫来报,脸黑了黑,但与此同时瞬间放了心,看来她的猜忌没有错。
知夏的确近日里都在悄摸跟着她和乔怀瑜,可是云宴试问,她和乔怀瑜的生活真的很无趣,也不知道知夏怎么想。
大抵也觉得无趣极了。
到了国公府,只见云百川早早就来迎接,他早晨收到了消息还有些诧异。
云宴和他们上次不欢而散,怎么这次还会回门。
不过能看到冰释前嫌,云百川内心也是开心极了。
夏姨娘躲在房间中扶额。见云宴来了,恶狠狠地说着:“这死丫头怎么又回来了?”
如今云婉宁已经在皇宫里吃香喝辣,她却还是姨娘位子,多么憋屈啊。
可一切都是因为云宴那个娘——楚安长公主。
可人家毕竟是长公主,夏姨娘又说不得什么,只好作罢。将气都撒到旁边丫鬟身上,狠狠拧了丫鬟几把。
丫鬟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也没敢哭出声来。否则等待她的,就是更加严苛的指责与谩骂了。
“小蹄子!”夏姨娘又瞪了那丫鬟一眼,这才作罢。
那丫鬟泪眼婆娑,出了夏姨娘房间后躲在一旁呜呜哭了起来。
云宴正走到花园,便听见了有人在哭。定睛一瞧,是夏姨娘身旁的茯苓。
“茯苓,这是怎么了?”云宴一脸担忧地问着。
茯苓这丫鬟哪哪都好,就是性子柔。云宴感觉,定是被夏姨娘欺负了。
茯苓摇摇头,不敢说什么。
云宴抿唇,猛地将茯苓袖子拂开,只见大大小小的伤口,新伤加旧伤。
纵使是医生如云宴,也深深皱着眉。
这上面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是新伤、烫伤。
估计每每午夜时分,都会被这伤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