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自讨没趣的易忠海,何大清继续低头忙碌工作。
以何大清现在的权势,区区一个易忠海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影响。
就当是烦人的苍蝇,直接无视掉就好。
比起这些小插曲,何大清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
处理完桌面上的文件,何大清起身出门巡视厂区。
作为负责生产工作的厂长,何大清必须确保与各车间管理干部的沟通顺畅,同时督促他们完成生产任务。
人都有懈怠心理,一段时间不激励就会松懈。
何大清要做的就是不定时给他们打鸡血。
让他们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投入工作当中。
在厂里巡了一圈,路上顺便跟各车间主任交流几句。
何大清发现工人们的状况还算正常。
没错,就是正常,谈不上良好,也不能说很差。
屡次下调的粮食定量,使得工人们每天能吃到的食物十分有限。
再加上工作的巨大消耗,大部分车间的工人都在尽可能压榨身体的能量,接近满负荷工作。
实在没办法要求他们做得更好。
当然,身体上的困顿并不能完全扑灭工人们的生产热情。
特别是经过上次难民潮后,工人们干活更加卖力。
对比出差距,在轧钢厂上班,累确实很累,但一家老小好歹能保障生存。
比起城外那些面临生死危机的人幸福太多。
全国上下都难过,厂里工人们心里就没那么难过了。
……
时间过得很快,巡视一圈后,就到了午饭时间。
何大清轻车熟路地来到二食堂,解决午饭之余,顺便看一下食堂的情况。
二食堂是何大清的老底子,他一过来就引起整个后厨的注意。
排到何大清的时候,新上任的二食堂主任黄凯亲自跑过来给他打饭。
黄凯的手很稳,做到一碗水端平,没有因为何大清的身份而增大菜的分量。
当然,面对恩师,黄凯不会什么都不做。
打饭的时候表面没什么区别,实则内藏玄机。
一勺下去分量不变,但盛到何大清饭盒里的大都是口感好的菜叶,基本没有掺进菜帮子。
显示出扎实的功夫,看来没枉费何大清之前的教导。
打完饭,何大清直接在后厨,寻了处僻静的地方,一边吃,一边同徒弟闲聊起来。
“做主任的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
黄凯今年不到三十岁,能坐上食堂主任的位置,算是年轻有为。
“师傅,说实话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
我真没想到,自己突然会升上食堂主任。
于情于理,柱子应该比我更适合做这个位置。”
黄凯扶着窗户,脸上笑容中带着窘迫。
何雨柱是何大清的亲儿子。
且厨艺在轧钢厂中仅逊色于何大清。
按理说应该是食堂主任的最适合人选。
黄凯不明白,为什么师傅要越过儿子,提自己上位。
“不要有心理负担。
你这个食堂主任的位置,不是我做的主,而是厂里开会讨论决定的。
柱子什么都好,唯一不好就是走得太顺,没有经过真正的磨砺。
我要是再帮他,他一辈子都得活在我的影子里。
要想成气候,他就得靠自己的本事升上去。
在基层多待几年,对他有好处。”
何大清既然成为厂长,短期内何雨柱就不会有上升的可能。
因为厂里要维持平衡。
否则,何大清的势力过大,整个轧钢厂岂不是变成他的一言堂。
这对其他干部可不好。
至于为什么是黄凯上位。
一是由于他的资历和技术够硬,短时间内厂里确实挑不出更合适的人选。
二是有他的叔叔在后面为其奔走。
再加上何大清适时推上一把,最终促成此事。
“等过几年,他迟早会成为三食堂的主任。”
何大清最后还说了句安慰的话。
何雨柱既然在三食堂工作,就该以本食堂主任为目标。
跑到二食堂来,反而名不正言不顺。
听完这些,黄凯心里放松不少。
他跟何大清师徒恩义甚重。
真要抢了何雨柱的位置,他会很过意不去。
“万事开头难。
二食堂有你们三师兄弟在,慢慢来总能把事情捋清楚。
再解决不了,还有我这个师傅替你们兜着。
有什么好怕的。”
“您现在可是厂长,咱们可不敢让您兜着食堂的事。
受您教导多年,要是连大锅饭都做不明白,我们岂不是白学了。
不过,您答应教我们川菜秘诀的事可不能忘了。
咱们都念着呢。”
黄凯笑着说道。
一个食堂对于他们三位师兄弟来说还是太小。
要是有机会,他们总得想办法飞出去。
“忘不了。
别以为你当上食堂主任,翅膀就硬了。
学不好照样得挨批。”
“得嘞,全听师傅您的。”
时光仿佛回到刚学厨那会儿,黄凯心中十分畅快。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的感情没有变淡,反而愈加深厚。
“对了,我打算下周六再搞一次聚餐,还是做鱼。
这次轮到你们掌勺。
做好准备,千万别弄砸了。”
坐上厂长之后,何大清没有在人事上做多少变动。
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啥事都不做。
换个厂长,轧钢厂还是应该有点新气象。
何大清就打算想点法子,时不时给厂里工人弄点福利。
让厂里人尝到一点甜头,他们才肯支持何大清的工作。
在帮厂里搞额外物资的同时,何大清还能借机悄悄帮娄家转运东西。
双管齐下,两不耽误,一次性把公事私事都给办了。
“师傅,什刹海都封冻了。
您跑哪里去弄鱼回来?”
冬日水面结冰,打个冰窝,最多就能钓几条鱼。
想像夏天那样,捞起几百斤的鱼可不现实。
“我自有办法,你们到时候别掉链子就行。”
何大清没有过多解释,以他的能耐,趁没人的时候弄个千把斤鱼还不是手到擒来。
以他厂长的身份,在后勤科走流程也是轻而易举。
反正今年夏天的时候有过先例,厂里的人也不会起疑心。
不要问,问就是何厂长有能耐。
这年头,大伙都饿得不行,谁能搞到物资,谁就是好样的。
至于别的事,根本不需要多考虑。
谁要是碍着何大清为工人谋福祉,厂里一万多号人,一人一口唾沫足够将对方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