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阎解成猛然从床上跳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父亲。
“爸,我可是你亲儿子。
在家住居然还要交房租?
这太不地道了吧。”
阎解成其实刚毕业几天,只是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才在家赋闲。
说是赋闲,他白天可没闲着,不仅要到处找工作,偶尔还得帮家里的忙活。
没想到阎埠贵还是不待见。
“成年人就得学会自食其力。
别家孩子,很多没成年就开始挣钱回馈父母。
哪里像你一无是处,就会消耗家里的米粮。
赶紧出去找工作挣钱!
告诉你,欠我的账是要付利息的,越晚还利息越厚。”
阎埠贵毫不留情地训斥道。
“能不能先宽限我一段时间。
现在工作那么难找,一时半会儿我哪里找得到工作啊。”
阎解成挠挠头,有些恼火,有些不满。
晚上就该休息,有什么事,也得等天亮再说啊。
“没得商量!
找不到工作,你就出去打散工贴补家用。
反正不能在家闲着。”
想起刘光齐得意洋洋的样子,阎埠贵对大儿子愈发不满。
就不能太惯着这臭小子。
养成依赖家里的性子可不成。
……
“爸,我回来啦。”
成为易忠海家的一员后,刘光齐表现得格外恭顺。
哪怕工作再忙,加班再晚,回到院里第一件事就是来向易忠海问安。
打完招呼,他才回后院歇息。
“光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废品站真是的,也不多招几个人,净让你们加班受累。”
易忠海看着浑身湿透的刘光齐,心疼地叹道。
三个儿子中,就属刘光齐最贴心,总能让易忠海感受到做父亲的快乐。
时间一长,易忠海对刘光齐的关照已经不输刘光天,仅稍次于易家宝。
“其实也就这阵子比较忙,平时挺清闲的。
废品站的工作有限,人太多,咱们活就不够干了。”
刘光齐的工作是外出收集废品,每月都有工作指标。
同事少,干活虽然累,但能多挣不少钱。
刘光齐就指望攒够资本,好做大事。
“给你留了饭。
你吃完再回去休息吧。”
易忠海端出一大碗苞米粥,一碟炒白菜,还有一颗煮鸡蛋,冲着刘光齐笑道。
“给爸添麻烦了。”
刘光齐不客气,端起已经凉透的粥吸溜起来。
现在是夏天,天气炎热,冷食反而更容易下口。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看着刘光齐狼吞虎咽的模样,易忠海会心一笑,抄起旁边的蒲扇,悠闲地扇出一缕凉风。
没有那么多规矩和讲究,没有那么多客套和防备,一家人就该这般亲近。
风卷残云般扫荡完苞米粥和白菜,刘光齐小心翼翼地将煮鸡蛋剥开,掰成两半,一半直接塞进嘴里,一半递给易忠海。
易忠海接过鸡蛋,放进嘴里,心满意足地咀嚼起来。
“爸,我收到消息,我们废品站的站长准备要调到别处去了。
我想争取一下站长的位置。”
吃完东西,刘光齐抹抹嘴,认真说道。
当初刘光齐去废品站实属无奈之举。
毕竟放眼望去,肯收他的单位确实不多,能有份工作,保证不被饿死就谢天谢地了。
工作一段时间,恶劣的工作环境和劳累的工作没能压垮刘光齐,反而让他想明白更多事情。
收废品虽然不是份体面的工作,但做得好也有受到赏识,转任别处的可能。
因此,刘光齐重新燃起了进步的野心。
“你想怎么做?”
刘光齐有上进心,易忠海当然很高兴,也愿意提供支持。
“这一年多我攒了不少钱。
我想再向您借一些,好买礼物去拜访废品站站长,以及何大清。”
刘光齐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计划袒露出来。
“去拜访何大清?”
易忠海眉头微皱,有些不解。
拜访废品站站长就算了,去拜访何大清做什么。
何大清跟他们的关系可不好。
过去一趟,非但得不到帮助,还可能吃挂落,何必呢。
“没错,就是去拜访何大清。
去一趟,不求他帮忙,只求他别坏事。”
要办成一件事,最重要的不是有没有人支持你,而是有没有人反对你。
以何大清的能耐,只需一句话就能让刘光齐的计划落空,不得不防。
“过去这么长时间,何大清没为难咱家,气估计消得差不多了。
我跟你去一趟,顺便给他赔个不是吧。”
易忠海曾经确实做过对不起何大清的事,但两家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么长时间过去,也该和解了。
……
周末,易忠海跟刘光齐拎着几包点心,两瓶汾酒,还有一只大公鸡来到何大清家拜访。
只是刚到院门外,就碰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阎解成,你来这里做什么?”
刘光齐一脸警惕地看着阎解成,语气不善地问道。
对于霸占过自己房间的人,刘光齐可没什么好脸色。
“关你什么事,这又不是你家,管得着吗?”
阎解成亦是不客气地怼回去。
两家关系不好,两家的孩子之间也会相互敌视。
“光齐,别管他,咱们走。”
易忠海拉不下脸跟小辈计较,使了个眼色,招呼刘光齐进去。
“哼。”
刘光齐冷哼一声,提着礼物跟上易忠海的脚步。
两手空空的阎解成不服输地撇过头,双手叠在身前,跟着走了进去。
“大清,好久不见。”
一进屋,易忠海就换上笑脸,殷勤地将礼物奉上。
“一点礼物,还请你不要嫌弃。”
看着易忠海递上来的东西,还有他身后的两个青年,何大清一时间搞不懂对方的意图。
“易忠海,有什么事就直说。
不过,请我帮忙就免了。”
何大清不找易忠海的麻烦,不代表他待见对方。
如果可能的话,何大清还是希望易忠海尽快从眼前消失。
“大清,以前是我做得不对,给你添麻烦了。
你没怪罪,已经是感激不尽,哪儿敢再麻烦你啊。
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赔个不是。
希望你多担待。”
“就为这事?”
何大清满是狐疑地看着易忠海。
在他眼里,易忠海可不是那么老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