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探头瞥一眼坟坑中的景象,阎解放惊得嘴巴张开,身体颤抖,不住后退。
“解放,到底怎么了?”
杨瑞华隔着一段距离急声喊道。
她胆子小,不敢上前查看,所以只能先派儿子打头阵。
没想到阎解放刚上去就顶不住了。
“妈……”
阎解放吓得瘫坐在地上,扭头看向后面的母亲。
“大哥和爸,爸,爸没了……”
阎解放哆哆嗦嗦,语无伦次地说道。
“什么?!”
杨瑞华惊叫一声,眼前一黑,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刚失去大儿子,现在又没了丈夫,她可怎么活啊。
“妈,妈,你怎么样了,你醒醒啊!”
阎解旷抱着母亲,大声呼唤。
“呜,呜……”
片刻过后,杨瑞华悠悠转醒,看着坟坑的方向,悲伤的眼泪哗哗落下。
“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杨瑞华一哭,在场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心理防线亦是随之崩解。
母子三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发泄着心中的情绪。
就在此时,坟坑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呻吟声。
起初呻吟声很微弱,三人只觉得是幻觉。
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再难掩盖,三人立即停了哭声,愣在原地静静倾听。
怔了片刻,阎解放突然大吼一声。
“快跑!”
喊完便果断起身,抛下弟弟和母亲朝坟场外跑去。
前脚刚迈出去,后脚上突然传来的力道便让他瞬间失衡,摔在地上。
“你,松手,快松手啊!”
阎解放扭头一看,正是三弟死死抱住他的腿,不肯松开。
“二哥,我怕,我害怕。”
在恐惧的驱使下,阎解旷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任凭二哥如何挣扎,他就是不肯松开。
就在两兄弟纠缠之时,坑里的呻吟声戛然而止。
突然的变故令在场三人面色凛然。
片刻之后,一道身影慢慢从坑底冒出来。
紧闭的双眼,惨白的肌肤上不少地方已经腐败,流出散发恶臭的脓水。
很显然,那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
“大,大,大哥?!”
阎解放和阎解旷两兄弟紧紧抱在一起,惊得肝胆欲碎。
“解成?!”
杨瑞华的情况没比两个儿子好多少,甚至可以说更差。
面对这种惊悚的场景,她直接吓尿了裤子,动都动不了。
“大哥,害死你的人是解娣,跟我们没有关系。
你有什么不满,就去找解娣算账,千万别为难我们啊。”
阎解旷哭着说道。
“大哥,看在咱们兄弟多年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
阎解放的话刚说完,尸体后方便响起微弱的声音。
“帮忙,快过来帮忙啊。”
“帮忙?
帮什么忙?
大哥有什么心事为了尽管说来,弟弟我一定照办。”
阎解放和阎解旷都吓坏了,完全没听出那声音的异样。
还是坐在地上的杨瑞华听出了端倪。
“不对啊,怎么是老阎的声音。”
“你们三个家伙,快过来帮忙啊。
我都快憋死了。”
阎埠贵艰难地转动身躯,虚弱地冲妻子以及两个儿子喊道。
昨天晚上阎埠贵不小心摔进坑里晕了过去,硬是跟绑在一起的尸体过了一宿,身体僵硬虚弱,直到刚刚才苏醒过来。
听到妻子和儿子哭泣的声音,阎埠贵便爬起身求助。
没想到竟意外将背后的尸体对准杨瑞华他们,引发了恐慌。
“老阎,真的是老阎。
老阎,原来你还没死啊。”
杨瑞华向前爬了几步,看清丈夫的面容后喜极而泣。
老天保佑,阎埠贵还活着。
“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帮我把绳子解开,我都快闷死了。”
阎埠贵双手扶着炕边,有气无力地说道。
吃了这么多苦头,再不得解脱,他真要嗝屁了。
“快,快去救你爸。”
杨瑞华母子缓过神来,急忙起身来到阎埠贵旁边,七手八脚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并将阎解成的尸体放入坑中。
“阎解放,你怎么搞的?
你爸活得好好的,你胡说什么?!”
将阎埠贵扶出坑,平放在地上休息,杨瑞华转头就抱怨起二儿子。
要不是阎解放假传情报,他们哪里会如此狼狈。
“就是,二哥,你也忒没良心了。
刚才居然抛下我和妈开溜,真是太坏了。”
阎解旷立即附和道。
阎解成一死,阎家只剩下他们两个男丁。
未来阎家的家产肯定要传给他们俩。
阎解旷借题发挥,抹黑二哥,就是为日后能多分一点财产。
在阎埠贵的言传身教下,阎家每个人都精于算计,年纪小的阎解旷也不例外。
“这事可不能怪我。
当时爸和大哥可是一起捆着躺在坑里,那场面渗人的很。
任谁能保持冷静啊。”
阎解放为自己开脱道。
脏活累活他都干了,没理由还要挨骂。
“都给我闭嘴。”
躺在地上的阎埠贵出言打断了两兄弟的争执。
吃了这么多苦头,好不容易歇会儿,这两个烦人的家伙怎么就不消停呢。
“还有力气吵架,我看你们是闲得慌。
还不赶紧去把坑填上。
你们忍心让解成曝尸在外吗?”
两兄弟对视一眼,不再做无用的争执,起身找到阎埠贵遗留在附近的铲子,开始填土。
“老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怎么一晚上没回家,还躺坑里了?”
杨瑞华不解地问道。
刚才发生的事太过离奇,把他们母子三人吓得半死。
杨瑞华心有余悸,现在心跳还不规律。
“甭提了。
何大清、易忠海,还有其他的混蛋真不当人。
等有机会我一定要狠狠收拾他们。”
阎埠贵忍不住抱怨道。
昏迷了一个晚上,被尸体压了一个晚上,阎埠贵现在只觉得无比疲惫,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杨瑞华见丈夫不舒服,也不再打扰。
静静坐在旁边守着丈夫休息。
阎解放两兄弟轮流使用一把铲子为大哥修建坟包。
由于谁都不想吃亏,工程进度十分缓慢。
一直到中午,两人才把坟包堆起来。
也许是心中的恐惧还没消除,两兄弟恭敬地祭拜完大哥,才一左一右搀扶着父亲返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