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亮起的灯光如同一声惊雷,打破了沉静的后院。
房门打开,等候许久的邻居们走出房门,围在刘海中家门口,目光冰冷地看着阎埠贵。
难怪刘海中能坚持那么久,原来是院里出了叛徒。
背叛者最是可恶,邻居们对阎埠贵的恨意甚至超过刘海中。
“阎埠贵,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背靠一众邻居,刘光齐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误会,这是个误会。
刘海中威胁我,说我不帮他的忙,他就要对我的家人出手,所以我才……”
阎埠贵不愧是个文化人,脑子一转,瞬间就编出一个有鼻子有眼的故事来。
更厉害的是撒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一点不显得违和。
如果不是刘光齐事先提醒,说不定真有人信了呢。
“阎埠贵,你以为这种鬼话我们会相信吗?
前几天你就帮过刘海中,现在还来给他送药。
你跟刘海中就是一伙的啊。”
在王小红的搀扶下,许大茂抬起拐杖指着阎埠贵骂道。
叛徒人人得而诛之,阎埠贵以前没少编排过许大茂,许大茂看他早就不爽了。
“阎埠贵,事到如今就别耍小聪明了。
大大方方告诉所有人,咱们就是一伙的,看他们能怎么样!”
刘海中松开扼住阎埠贵的手,上前一步,与其并肩而立。
身上伤得不轻,腹中饥渴难耐,刘海中正处于最虚弱的时候。很需要一个盟友来给他争取恢复的时间。
所以他果断摒弃前嫌,拉阎埠贵下水。
看着群情激愤的邻居们,阎埠贵双眼瞪大,咬咬牙,心一横,立即做出决断。
“啪!”
阎埠贵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刘海中一个响亮的耳光。
突然受到攻击的刘海中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在地上。他捂着脸,扭头看向阎埠贵,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阎埠贵,你……”
没想到阎埠贵居然会在这种时候背叛他。
“刘海中,你这个狗东西,我受够你了!
看在咱们十几年邻居交情的份上,我不忍心看着你饿死,所以才施舍给你一点东西。
谁知你竟恩将仇报,索求无度,甚至威胁我。
你这种混蛋活该饿死。
我今天跟你势不两立!”
阎埠贵指着刘海中义正言辞地骂道。
受伤的刘海中尽显颓势,已经没有力气跟邻居们对抗,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赶出去。
阎埠贵不会蠢到上一条快沉没的船,踹开刘海中是他唯一的选择。
“阎埠贵,你个无耻小人,给我去死!”
遭受背叛的刘海中拖着虚弱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扑向阎埠贵,誓要将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教训一顿。
阎埠贵没有躲避,而是一脚踹向来袭的刘海中。
今晚不把刘海中打趴下,拿出足够的诚意来,邻居们不会信他的辩解。
况且从刚才的观察中,阎埠贵看出刘海中已是强弩之末。
此时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体力不支的刘海中反应速度下降许多,再加上大幅度动作牵扯到伤口所带来的疼痛分心,令他更加迟缓。
刚近身竟被瘦弱的阎埠贵踢翻在地。
一击得手,阎埠贵得势不饶人,疾步向前,对着倒地的刘海中疯狂踢击。
在阎埠贵狂风暴雨的攻击下,刘海中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只能双手抱头缩成一团,护住要害,艰难抵挡。
他恨自己刚才太过犹豫,没直接拧断阎埠贵的脖子。
否则,怎么会遭受如此屈辱。
“住手!”
打得正起劲的阎埠贵被一声厉喝叫停。
“别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看着地上满脸是血狼狈至极的刘海中,刘光齐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感到一阵悲凉。
刘海中怎么说都是他的生父。
即便二人断绝关系,势同水火,刀兵相向,也斩不断血脉的联系。
刘光齐亲自打杀刘海中可以,别人打杀刘海中他无法接受。
“哼,便宜你了。”
阎埠贵甩甩袖子,仰着头,仿佛一只得胜的公鸡,趾高气昂地从刘海中身边越过,快步离去。
后院乃是非之地,阎埠贵不想继续趟这趟浑水。
甭管刘海中是死是活,他都不管了。
刘光齐走到刘海中旁边,蹲下身子,轻声说道。
“只要你不再闹下去,我就送你去医院。
答应你就点点头,不答应就摇头,你自己看着办吧。”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刘光齐还是决定再给刘海中一个机会。
只要刘海中不再闹事,不再干扰他们的正常生活。
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也未尝不可。
刘海中使出仅剩的最后一点力气,倔强地摇摇头,拒绝了刘光齐的好意。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输了,输得彻底。
但即便是输,也要保住最后一丁点尊严。
让刘海中向易忠海低头,向三个孩子低头,他死都做不到。
“爸。”
看着奄奄一息,顽固不化的刘海中,刘光齐百感交集,鼻子一酸,眼眶不禁湿润,对着刘海中喊出那个久违的称呼。
“你……你叫我什么……”
刘海中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刘光齐。
自从三个孩子投靠易忠海后,刘海中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听不到他们叫“爸爸”。
此时刘光齐的一声呼唤,令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爸,闹也该闹够了吧。
你以前就这样,总是那么独断专行,那么听不进劝,还总喜欢打人,在我们三个身上宣泄情绪,彰显权威。
二弟和三弟他们俩就是被你用棍子生生撵出去的。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怎么就不肯认错呢。
前段时间,阎埠贵也是死不悔改,还得阎解成丢了性命。
你也要像他那样,非弄出几条人命才满意吗?”
刘海中从出狱开始,就一直处于狂暴状态,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根本没法沟通。
直到现在,刘海中打不动时,刘光齐才能安静地跟他说会儿话。
“我……真的错了吗?”
浑身疼痛的刘海中低声喃喃道。
不撞南墙不回头,人唯有走投无路时,才会深刻反思自己的错误,就比如现在的刘海中。
“是……我……错了。”
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刘海中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