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冼岚然推开他,说:“等一下,我把平板拿过来,我工作上的事忙一下,你睡会儿行吗?”
“嗯嗯。”楚淮池真的扛不住了,眼睛半眯,他靠在沙发背上。
冼岚然坐过来,他接着仅剩的理智靠在她的肩膀上。
全英文的报表,冼岚然边看边用手机打字。
忙完之后,楚淮池都睡着了。
看了眼时间,九点半。
冼岚然觉得还不是很困,她看了会手机。
感觉肚子有点重,,她突然想起来,她的月经要来了,她还吃了那一大块的冰淇淋。
她有些懊悔。
楚淮池睡的有点沉,喝酒后,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就把他放在沙发上睡得了。
冼岚然又抱不动他。
说干就干,把楚淮池轻轻放下。
她转身上楼就去一张小毯子给他盖上,关了灯,她自己上楼了。
睡到半夜,感觉腰间多了一只手在动。
“你怎么上来了?”冼岚然睡的迷糊,背后多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睡醒了。”楚淮池在她背后说,“你怎么不喊我。”
“我看你睡的沉,就没喊你。”冼岚然握着他的手,转身抱住他。
“快睡吧。”楚淮池拍拍她的肩。
一早,冼岚然就醒了,楚淮池刚好坐起来。
看见冼岚然动了,他就问:“要吃点什么?”
“热点牛奶就行了,不想吃其他的。”
“给你烤一个奶酪面包?”楚淮池问。
“太腻了,不想吃。”
她现在不是很饿。
两人一起洗漱,然后才下楼。
楚淮池去厨房弄早饭。
冼岚然坐在沙发上等他,又打算把面前的桌子收拾一下。
“你手机来电话了。”楚淮池从厨房出来,他把手机拿过来。
冼岚然的手机放在他的口袋里,冼岚然的睡衣没办法装。
冼岚然拿过来看,是贺宜。
冼岚然以为她有什么事儿。
边拿沙发上的衣服,一边接电话。
“怎么了?”
贺宜那边传来一道很沉重的声音,“黎云赫跳楼了。”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冼岚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脑一片空白,似乎是不敢相信,也没敢接受这件事。
甚至忘了呼吸,良久。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浑身发软的靠在沙发上。
她声音很小,轻声问道:“……他……”半天没有问出来。
贺宜很快就说道:“从住院部三楼跳下来的,人没事,还在昏迷当中。”
冼岚然松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半晌,问:“韩家怎么做事的?”
“别说了,韩瑶也自杀了。”贺宜说。
“你现在在医院?”冼岚然问,她准备上楼换衣服了。
“嗯,你就别过来了,黎家和韩家闹着呢。”贺宜低声说。
两个人一起自杀,到底什么问题。
“韩瑶怎么样?”
贺宜说:“她比较严重,割腕失血过多,说是昨晚上两人在房间说了很久,然后韩瑶是哭着出来的,她在黎云赫门口坐到早上。”
“早上,她又进去了,但不知道说了什么,再得知这一切,就是现在了,一个在楼下摔的半死不活,一个在浴室失血过多。”
说到这儿,贺宜也有些微微冒火。
“拿命开玩笑,这两人是活够了,天生该在一起,神经病。”
冼岚然缓和下来,她坐在沙发上。
“两家就这么逼,是要逼死他?”
贺宜呵了一声,早就把这些高门大户的内心看透,鄙夷道:“只要人没死,就往死里逼。”
她边走边说,嘲笑道:“黎家还愿意受这窝囊气,韩政羡那副嘴脸,真以为全世界都得听他的,黎家让他三分,他非要占七分,真有够不要脸的。”
贺宜说话极为难听,在这全是韩家和黎家的地盘上,她丝毫不顾及情面。
“说点儿难听的,韩瑶自己当年走了,现在回来什么都想要,天上的星星怎么不去钓几颗,黎云赫跟袁青艾分手,都算看得起他们的感情了,她还得寸进尺呢。”
“也亏的是黎云赫心软,换成另一个人,都得说她是活该。”
贺宜源源不断的输出,看见黎云赫昏迷,脸上带着呼吸机的那一刻,她的心情就不爽了。
黎家给韩家面子就算了,但也不至于这么糟践他。
冼岚然劝了一声,让她在黎家的地盘少说点,“行了,这些事你少说两句,他本来心就软,他想选择袁青艾,黎家不同意,韩家又是吵翻天,他能怎么办,他跳楼肯定不是想死。”
他要是想死,就不会从三楼跳下去了。
至于韩瑶,她就看不懂了,她太一意孤行,以前是,但现在或许也是。
贺宜就是想帮黎云赫说话,她刚刚差点没忍住对着韩瑶父亲骂了。
“他们说话多贱啊,搞的好像就是黎云赫一个人有责任一样,谈恋爱这种事,还能拿把刀架在韩瑶脖子上逼她不成,她自己要去当兵,把责任推谁头上,黎云赫也没欠到要用自己后半辈子还吧。”
“人家都有女朋友,有自己的生活了,他们非得闹的不死不休,去他妈的韩家,一家人脑子纯属有病。”
冼岚然想起那天,叶靖西说的话。
但她们好像怎么帮他,都不能真正的解决他内心的心结。
只能多花点时间,去看他,跟他说话。
“不说了,韩永越给我逮到了,我要骂人了。”贺宜火气很大,直接挂断了电话。
冼岚然把手机拿开,她也不知道作何想法。
她打算给黎子瑞打电话问问他,但想了又想,只是给黎子瑞发了条消息。
挂掉电话,楚淮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黎云赫怎么样了?”
“你听到了吗?”冼岚然回头问。
“嗯。”楚淮池刚刚很清楚看见冼岚然听见黎云赫出事的紧张表情。
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在她心里,她的这几个朋友比家人还要重要。
“我也不知道,只是说在昏迷。”冼岚然说。
楚淮池把热牛奶放在她的面前。
“我蒸了桂花糕,至少垫一垫,不腻。”
“嗯。”冼岚然点头。
“你别太担心了。”楚淮池安慰她。
冼岚然点头,没说话,但心情低落。
却突然问:“你说,人为什么会走的这么极端。”
楚淮池靠在沙发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冼岚然的手机震动,她看到微信里面,黎子瑞发来的一张照片。
透明的监护室里,黎云赫戴着呼吸机,额头包扎的绷带缠了好几圈,旁边的机器显示他的机体。
冼岚然甚至都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
她的眼底浮现一层薄薄的雾气,眼眶发红。
“好了宝宝。”楚淮池抱着她,“他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