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索性让薛守拙继续给裘世海灌鸡汤。
“裘世海,越是普通人越要学会放下。人的一生,就是不断与自己和解的过程。万亩良田不过一日三餐,房屋万间三尺安眠。人最终所求的不过是安稳和安宁。不与自己和解,就会不断消耗自己折磨自己。放过自己,放过他人,才会有广阔的人生。”
这鸡汤薛守拙都嫌腻得慌。
但是配上低沉浑厚的嗓音,把一堆人听得眼泪汪汪。
郑彦中不停地称赞:
“什么叫做金玉良言,这就叫金玉良言。每一个字那都是金珠子,今天谁听到谁就是赚到了。什么叫做才华横溢,这就叫才华横溢,溢出了的,大家都有耳朵接着,谁接着就是谁运气好。”
系统:“有点想脚趾扣地。”
“你就是系统,没有脚趾。”
裘世海听到这一大碗鸡汤语录,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大师爷,如果,如果我能早几年听您讲这些话,或许真的能参透了悟。但是现在已经晚了。”
他转头对准了韩德彰。
“韩老爷,你们韩家从来都是自称一门仁义,您今日为张三彪出头,怎么出到一半就半途而废了。”
韩德彰摆摆手。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县令大人,今日是韩某做错了,改天登门负荆请罪。”
他迫不及待地开溜。
裘世海叫住了他。
“韩老爷,您很多年前就逃过一回了,现在又要逃了吗?”
“很多年前,逃过,什么意思?”
“韩家和裘家也有事情吗?”
“今日来的太值了,竟然能听到这么多高门大户的新鲜事。”
韩德彰顿住脚步。
“裘世海,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韩老爷,就想问问,您一门仁义,为何不帮人帮到底。”
“我……他张三彪根本是个骗子!”
“县令大人说了,他穷苦至极,为了过好日子才行骗,如果他和您一样有钱,就不会骗人了。”
“这,这……”
“您不会说与你何干这种话吧,一门仁义的韩贡生。”
韩德彰说不出话来。
他阴鸷地盯着裘世海。
系统提醒薛守拙:
“裘世海现在是痛快了,可是他每次也会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
薛守拙点头。
“裘世海,你以为做戎夷那么容易吗,把家财给了不相干的人就是仁善吗?你撺掇韩景发,害得梅秀贞不得安宁。你折腾曹振鹏,曹四平家无辜被牵连。这回程家小姐,也险些被波及。你难道不会良心难安吗?”
裘世海哼了一声。
“我可顾不了那么多了,毕竟我连自己都不顾及。我这种四大皆空的怕什么!”
他仍然盯着韩德彰。
“一门仁义的韩老爷,还是好好解释一下仁义两个字怎么写吧,那程家大哥是汉子,承认自己就是嫌贫爱富了。韩老爷,韩贡生,您对自家的仁义做何评价呢?你不是义愤填膺指责别人嫌贫爱富吗?你不是要慷慨相助吗?我裘世海在您韩老爷这里可是风评不怎么样的,可是我能仗义疏财。仁义的韩老爷,您不做点什么吗?”
薛守拙对系统说:
“统,我怎么感觉裘世海等这一天很久了,我和爹都好像只不过是他复仇的工具人。”
“不用好像,就是。”
“真可怕。”
韩德彰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裘世海筹谋这么多,恐怕就是要在这县令大堂里面,把他韩家打成假仁假义。
韩德彰死盯着裘世海说:
“四大皆空,我看未必。裘世海,韩某人为了仁义,也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韩德彰站出来。
“县令大人,既然张三彪贫苦无依,韩某心生怜惜,愿意将大女儿韩月茵许配与他。”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只是吃惊这么简单了。
薛守拙想,裘世海啊裘世海,你就作孽吧,都说了,逼得太紧会伤及无辜,这回好了,又把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搭了进去。
裘世海这回面色瞬间苍白。
“韩德彰,你是不是人,竟然这么糟蹋自己的女儿。”
“哼,你仁善,我也仁善,怎么能是糟蹋!”
薛守拙忍不住了。
“够了,你二人不论有何恩怨,却拿无辜人用来斗法,都是不仁不义不善良的狼心狗肺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