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家的大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一场火烧得轰轰烈烈,半边天似乎都烧红了。
薛文堂和郑彦中组织水龙会的人灭火。
一时间打火、扬沙、泼水的人络绎不绝。
火灭了之后,翻开厚厚的瓦砾堆,并没有看到什么人的残骸。
裘家的下人说,裘世海提前一天就把他们都遣散了。
曹振鹏占坟那次,裘世海被打了五十大板,身上的伤养得并不好,行动十分不便。
也不知他是否从大火中逃出,还是已经被烧化。
当问到裘世海的疯叔叔,下人告知,裘世海给一座寺庙一笔钱,把叔叔安置到那里了。
裘世海是死了吗?
如果没死,他会去哪里,该何去何从。
总之他消失了。
消失于火光之中,消失于人们的感叹和惋惜当中。
无论曾经他犯过什么错,在火焰的洗礼之下,人们最终原谅了他。
裘家的一些下人也对世人讲明,裘老爷生性暴虐,死前对所有人都不好。
人们才发现,所谓的裘家公子其实是个太过苦命的年轻人。
可是之前没有人能够宽慰他的苦难,舒缓他的痛楚。
他消失后人们涌出的一点点同情那么微不足道,估计无法让这个年轻人的灵魂获得解脱。
还有一两天就是八月十五了。
举家团圆的节日,裘世海去了哪里呢?
薛守拙心里堵得慌。
更让人堵得慌的事情出现了。
韩家大小姐韩月茵上吊自杀了。
薛文堂等人得知消息是大惊失色,鲜活的生命又消失一条,让人心里沉甸甸的。
据说因为韩家的口碑一落千丈,导致韩德彰的知交故旧都躲着装不认识他。
儿子和女儿的婚事都受到影响。
韩德彰听说老王爷正在纳妾,竟然打起了送女儿进王府的主意。
老王爷已经六十多岁了,是当今皇帝的叔叔。
洪县所属乃是龙津府。
龙津府的景色很出名,正好在王爷的封地内。
老王爷希望享受优美的风景,把王府就设在龙津府的境内。
不得不说,韩德彰这种人,道貌岸然且没有底线。
为了延续荣华富贵,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韩月茵这个苦命的姑娘,到底没有摆脱被父亲献祭出去的命运。
她干脆用三尺白绫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薛守拙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
“系统,就没有办法惩治一下这个韩德彰吗?”
“你爹可以把韩德彰私生活糜烂,卖女求荣的事情报给知府,革除他的功名。”
薛文堂也忍不了韩德彰这种人的行为。
“禽兽不如,禽兽不如。裘世海糊涂,和这种人置气,人和禽兽相争,不过是把自己也变成禽兽而已!”
伴随薛文堂报送韩德彰恶行的文书一起的,是郑彦中的亲笔书信,里面讲了内里的一些关键信息,并且讲明韩德彰这种人混在头巾群体里面,简直是影响龙津府读书人的名声。
很快,褫夺韩德彰功名的批文就下来了。
当韩德彰获知这一消息,顿时倒地不起。
他口吐白沫,手指颤抖。
眼睛还盯着前厅牌匾上面“一门仁义”四个大字。
他想,韩家不能就这么完了,不能。
可是他已经口不能言。
有人评价,薛文堂看着和和气气,实际上雷霆手段。
韩德彰等人没把他放在眼里,如今都被他整治了。
薛文堂父女两个心里明白,自己不过是被裘世海的复仇计划推着走到了今天。
裘世海似乎算计到了,薛文堂在大师爷的帮助下,无论他抛出什么样的难题,都能完美解决,还不伤及无辜。
他挑起的所有官司,最后都会变成只针对韩曹两家的长枪。
“那小子是个人物,有点可惜呢。”
“爹,咱们都是他复仇的推手,您还这么惋惜他。”
“该说不说,这人调教好了,绝对有本事有才华,不过好树长在歪坑里面,很难不长废。”
由于经历了这么多风波,即便中秋节到了,薛家人心情还是有些沉闷。
郑彦中命人抬来了好多团脐大螃蟹。
还有上好的黄酒,和甜蜜蜜的大石榴。
最夸张的是,他还指挥人在衙门后宅架起了烤架,宰了一只小香猪做烤乳猪。
就是心情再不好,闻到食物的香气,坏情绪也被口水冲刷干净了。
郑彦中亲手给乳猪刷了几下调料。
薛文堂没过过这么丰盛的中秋节。
对了,连月饼都是郑彦中事先找糕饼师傅特意制作的。
薛守拙捧着五仁馅的尝了一口。
她热泪盈眶地表示,一定要给五仁馅正名。
太好吃了!
烤熟的黑白芝麻糊香糊香的,一颗颗大松瓤鲜香无比。
杏仁脆,核桃仁松,瓜子仁酥。
里面还有甘甜的葡萄干。
“少吃点,多啃螃蟹,一会儿吃乳猪皮,厨房里还有鸽子汤呢,吃那么多月饼干什么,你这嘴馋也馋不到正地方。”
郑彦中对着薛守拙喊。
薛守拙舔舔嘴巴,感受到了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