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追鸿忍不住派人问刘知府,怎么感觉薛文堂像是什么都想捞两口?
薛守拙早都在刘知府跟前透过风:
“薛大人以前很贫苦,最初去上任县令的时候,坐个破马车,别提多惨了。刚去京城的时候,手里也没什么钱,都是贤妃的父亲接济大人,要不大人连上朝的朝服都买不起。如今薛大人得势,也不过是这一两年的事情。家底薄啊,薛大人难啊。京城那地界,就是销金的地方,什么都贵。我们家大人出去应酬总是捉襟见肘。这不,因此让大人出来作提督,赚两个辛苦钱。”
刘知府明白,这是暗示地方官应该孝敬呢。
可是刘知府才赚了几年好钱,也是抠门得很,不想自己往外掏。
薛守拙就暗示:
“本地可有什么大富人家,想要和官员结交的,薛大人和气,愿意给这个机会。”
刘知府想了想,就把马追鸿供了出去,还说:
“既然马座主的马,摔了薛大人,那么多孝敬大人一些,也是应该的,有什么需要,尽管跟马座主提就是了。”
马追鸿问刘知府,提督大人是怎么一回事。
刘知府回话:
“这个薛文堂,是个穷鬼出身。谁想到他运气这么好,这几年不停地升官。可是就算皇上看中又怎么样,底子太薄了,所以人就贪得无厌。这回他做提督,就是为了出来捞一点儿钱,皇上明白他穷,放他出来打秋风,顺便敲打那些边军一下。马座主,反正马家堡的钱,多的花不完,这个薛文堂盯上你们马家了,放点血就放点血吧,何必那么小气呢。只要给足了,有事情了,他能不帮着斡旋一下?”
马追鸿气死了。
就说朝廷上下的官,都不是好东西。
这个薛文堂是饿狮子,空着肚子来边地,吃饱了再回去。
刘知府不愿意拿自己的钱孝敬,就让马家堡子的人出血。
他给伯父马堡主写信告诉他这些事情。
提醒,万一这个薛文堂在他这里没吃够,接着去总堡那头狮子大开口。
马千里接到信了,不以为意。
“马追鸿还是不行,太不大气了,把那点儿钱太当回事。马家堡不缺钱,咱们就怕这个薛大人是个不贪的,反倒是麻烦。现在看来,恐怕姓薛的就是个马屁精,哄得皇上开心,然后给他升官。他也不过是捞一笔就完事的角色,掀不起大风浪。要是这个薛提督认真巡查,万一查出来我们马家和总兵之间的关系,那就完了。现在嘛,把他打发走就好了,喂饱他!”
马追鸿办的全羊宴十分盛大。
刘知府和大小官员都过来捧场。
薛文堂吃得十分尽兴。
郑彦中问薛守拙:
“你连全羊宴都晓得,你也没来过西北,难不成又是系统仙家告诉你的?”
薛守拙摇头:
“不过是事先找了边地的风土人情相关资料,认真背熟了罢了。一会儿你和阎次非轮番去敬酒,务必把马追鸿喝晕了。马追鸿身边的老者是谁?看着不一般。”
郑彦中摇头:
“不知道,上次我也觉得这是个厉害角色。可是马追鸿没介绍过他,他也不出声。”
薛守拙给了郑彦中和阎次非两粒药。
“吃了之后,千杯不醉。”
阎次非挑挑眉毛:
“效果是终身的吗?”
薛守拙翻翻白眼:
“一次性而已。 ”
阎次非叹气:
“菩萨真小气。”
薛守拙继续翻白眼:
“这和菩萨有什么关系?”
阎次非问:
“不是菩萨给大师爷的?”
郑彦中打岔:
“我说老阎,你也太能扯了,这不就是一粒解酒药吗?扯什么菩萨不菩萨的。”
阎次非笑笑,没说话。
他俩作为薛大人的亲近随从轮番给马追鸿敬酒。
马追鸿不敢不喝。
东一杯西一杯,马追鸿很快成了一滩烂泥。
他身边的老者只能过来请罪:
“薛大人见谅,我家座主已经喝醉了。”
薛文堂今天很高兴,也喝了不少酒。
也摇摇欲坠的样子。
邱阿四上前对薛文堂说:
“大人,马座主为了哄您开心,都倒地不起了,今儿就到这里吧,您回去休息。”
刘知府也走来关心:
“薛大人这是醉了,用不用人准备醒酒汤?”
薛文堂摆摆手:
“不需要了,本提督要回驿馆了。今天这饭吃得舒服,刘知府,都说边地荒凉,我看这里不是挺好的嘛。”
刘知府赔笑:
“大人尽兴就好。”
心里却想着,这个破提督,赶紧走吧。
一路上都说他不喜欢油腻,不喜欢奢侈,不喜欢麻烦官员。
都是放屁,放狗屁!
沽名钓誉。
不过刘知府依然拍马屁:
“薛大人真是接人待物,和蔼可亲啊。”
薛文堂醉醺醺地离开。
郑彦中和阎次非准备好了,准备今天夜里,在马追鸿的家里好好翻腾翻腾。
薛守拙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