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唉!
“鸿烈随夫人姓便是!”两害相较取其轻,商扬咬牙同意了让鸿烈改姓的事。
伏夫人冷笑道:“哦?
“那刚才谁说我离开侯爷什么都不是?”
“是、是商某说的。
“商某知错了。
“商某离开夫人什么都不是才对。”商扬给妻子跪下;
见夫人不作回应,又磕了几个头。
堂堂柱国大将军沦落至此,他自己都觉得可悲。
可谁让他奔着攀高枝、“吃绝户”,上门入赘?
谁让他的爵位是靠岳母讨来的?
他开始后悔,自己没事为什么要找老婆孩子的麻烦?
这场闹剧,总算以陇西侯低头告终。
“门口小厮说,刚才太子和伏少爷来了,没等通报就走了。
“姑娘,你要不要……”伏绾的心腹进来,对伏绾耳语一阵。
伏绾料想是刚才“嫌弃我出身的丈夫,我不需要”的话让元慎听了去。
她摇摇头。
伏绾见父母已离去,自己也打算回房,转身便看到两颗脑袋从门外探进来。
她少不得出去相迎。
“既有贵客,为何没人通报?”伏绾故意对下人喝道。
元慎笑道:“姐姐别怪错了人,是我俩让下人别通报的。”
“姑姑在前厅教训姑父,太子和我若进去,姑父岂不是……”伏昕也笑道。
前番元慎来信就说,已踏上归程,没想到比预计到长安的日子还早些。
二人已回宫述职完毕。
伏昕因“救皇太子”、“剿灭水贼”及“捉拿内奸”三件大功,皇上本来想升他为伏波将军;
可不知为何,被他推辞了。
伏昕暂无任务在身,会在陇西侯府住到伏绾大婚。
他知元慎和伏绾必定有私房话要说,也不客套,行了礼便回他的东厢房了。
伏绾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让下人安顿了元慎带来的人,又将元慎带到后院;
她找了个清静之地,和元慎坐下。
“你刚才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伏绾问道。
元慎含糊其辞道:“谁走了?
“我不过是想看看,如果下人这样说,姐姐会不会追上来向我解释。”
“太子快成亲了,还这般孩子气。
“我追上去如何?不追又如何?
“难道要我丢下父母,跑出去追男人不成?
“那两句我话既说出口,就不怕被人听去。
“既是殿下亲自听去,那更好;
“省得被舌头长的小人拿到你面前邀功。”伏绾不由笑出声。
元慎沉默了一下,望着伏绾说道:“姐姐放心。
“无论姐姐父母是何身份地位,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婚事;
“更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
“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会站在姐姐这边。”
二人又说起元慎不在时,长安发生的事、陇西侯府发生的事;
还有元慎此次出行路上遇到的事……
天气渐晚,元慎想找个借口留在陇西侯府,又被伏绾赶回宫里去。
元慎回宫后,太常卿根据黄历,定十一月初三为“皇太子纳妃”的正日子。
商扬受了顿挫折,连儿子的姓都赔上了,再不敢找夫人和女儿的麻烦;
好在他和夫人有各自的院子,二人各过各的,互不干扰;
见了面仍以礼相待,仿佛那场闹剧没发生过似的。
陇西侯府总算太平了一阵子。
自十月起,宫中准备聘礼、陇西侯府准备嫁妆;
各方挨着的、挨不着的亲朋好友也纷纷送来贺礼。
宫里备的聘礼自不用说,往陇西侯府抬了整整三天还没完;
东宫府库单送明珠千斛、妆花1万匹;
元慎又亲自送来九千颗在南海国搜购来的夜明珠,以兑现前番“搜寻鲛人泪”的诺言。
“鲛人泪没有,夜明珠管够。”伏绾看了字条,哭笑不得。
“十里红妆算什么?平头百姓都出得起;
“嫁妆是女人在婆家的脸面,皇宫更是如此;
“我大长公主的孙女,当然要风风光光嫁到东宫。”以伏绾祖母、秦楚两国大长公主为首的洛阳伏家,自认是太子妃“真正的娘家”;
照着陇西侯府的嫁妆单子,足足添了十倍;
光拿来压箱底的真丝扇面做的团扇,就有八千多柄。
伏家的亲戚们,见大长公主有兴致,哪有不上赶着巴结奉承的?
大家都是皇亲国戚,都能拿得出来。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送腻了,开始在活物上动心思。
尤其是伏昕。
伏昕见元慎送了伏绾秦岭附近的食铁兽2,便亲赴蜀地,捉来蜀地的食铁兽;
伏绾的姨祖母、大长公主的双生妹妹、远赴滇国承接火塘的滇国女王,送来白象十二头;
大长公主的亲侄女、上一代和亲公主与大漠之主所生的孤烟公主,献上骆驼数十只、战马数百匹;
又不知道哪家的亲戚、谁家的公主,送来长颈鹿八对……
各方势力仿佛在斗法,天下奇珍异宝,都送了一遍。
朝中百官、民间百姓无不称奇,都说:
“这哪是皇太子纳妃,分明是娶女帝。”
伏绾无奈道:“这哪是要嫁东宫,分明是要去百兽园。”
大婚这天,伏绾从皇宫正门被抬进东宫;
之后她只需在床沿坐着等元慎前来,其他事均与她无关了。
不,还有一件——
伏绾掀了盖头。
谁说盖头必须等夫君来揭?
她偏要自己掀。
元慎来的,比伏绾预计的早了些。
“我想快点见到姐姐,所以提前从席上过来了。”元慎似乎并不介意,自家太子妃把盖头揭掉这件事。
伏绾红了脸——
恐怕不是想见她,是想着做别的事。
没等伏绾回应,元慎便搂住伏绾,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她的双唇。
湿湿软软的,还很甜。
舌尖撬开唇瓣和贝齿,将舌头往伏绾的口中送去。
伏绾略微仰起头,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索吻。
元慎闭上眼,凭本能索取妻子的身体;
伏绾身上那股熟悉的幽香,一阵阵往他鼻子里钻,挑逗着他的欲望。
元慎只觉口干舌燥。
就是这股香味,第一次见面时,就在撩拨他的心弦。
他掐住伏绾的腰,隔着婚服摩挲,感受腰肢的纤软。
伏绾忍不住嘤咛一声。
元慎像极了闻到血腥味的野兽,想进一步在伏绾身上寻求快乐。
这是他一见钟情的伏绾。
这是他心心念念了半年的伏绾。
这是他捧在掌上和心尖,怎么也宠不够的伏绾……
伏绾每次拒绝他的求欢,他都觉得挫败和恼火;
但是他没有强求。
一部分因为,他爱伏绾,他敬重她,他不想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
另一部分则是因为,他想看着伏绾在他身下,被情欲支配和掌控的样子。
他好奇,这位“长安第一美人”,在床上会是怎样的反应?
屋子里只剩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息。
“你知道怎么让我更舒服,对不对?”元慎哑着嗓子问道。
伏绾红了脸,点点头。
她颤抖着手,想解开元慎的衣服。
许是太久没做这样的事,她的动作略显笨拙和生疏。
元慎有的是耐心。
可惜这个过程,被宫女打断了。
“启禀太子、太子妃,阮奉仪说她身体不适;
“快、快死了……
“想在临死前见见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