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片刻,将源生石又取了出来,引土力而造土山。
“老爷,这是要对战强敌吗?”张石预感不妙,怯怯地问道。
张元敬安慰道:“张石,无需担心。我只是要引雷云旁的极化土力,以防万一而已。而且,即便有雷力劈下,对你也只有好处。你吞掉那金色奇石,还没彻底炼化吧?引雷入体,能让你尽快把那石头融为一体。”
张石知道张元敬所言不差,只是作为器灵,天生畏惧天雷,比妖兽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遂颤颤巍巍地应了一声。
张元敬一手托举土山,一手祭出画卷。此画卷之奇特,便在于可以将土力自天地灵气中剥离出来,单只把土力吸走。当然,这个过程异常缓慢,若任由其自行吸取,没有上百年的时光,难堪一用。
此刻,洞顶即有单属性土灵力,画卷一出,便开始自行牵引上空土力,吸取入内部空间。
雷云周围,本是五气互相制,保持均衡。土气一少,立时就动荡起来。如此一来,雷云也变了色,好似乌云汇集,重重叠叠,雷光聚合一体,眼看着便要往下劈出。
张元敬吓了一跳,感觉雷云似有意志,明显多了恶意。只是画卷汲取土力,已成鲸吞之势,若是中断,也已来不及。
“轰隆!”
一束粗大的黑雷劈下,将十丈土山劈得零落不堪,源生石缩成尺长一团,瑟瑟发抖。
张元敬无奈,便把炼阳伞放出。
张伞自从上回从劫雷中得了好处,倒是不再畏惧雷击,将伞面张开,把天雷余威尽数兜住,再往身中一引,便将此回天降雷力尽数化去。
洞顶雷云本就只是不大的一团,经常消耗,一时倒没了危险。张元敬趁机催动画卷,把上方云集的土力尽数吸走,尔后也不管剩余的四属性极化灵力相互冲突,连忙钻入土中,往葫芦洞的下肚而去。
越过连接之处,在靠近葫芦洞底部缺口之处,张元敬钻出地面。
刹那间,周围好几道黑影扑了过来。
张元敬把炼阳伞祭出,以其幽暗之域困住这些异魔,然后出阴阳造化炉收禁。
此地为天地灵界与无尽虚空相接之处,虚空异魔甚多。尤其是在洞外的异魔,闻到了修士的气息,如同嗅到血腥的野兽,蜂拥而至。
张元敬不惊反喜,以炼阳伞和阴阳造化炉配合,来者不拒,有多少收多少,待\\uf650横扫一空,方才起阴阳两火炼魔,着实得了一大块虚天石。
他自那缺口钻出,浓烈的虚无之气冲刷而来,仿佛寒风凛冽,一身皆凉。
洞外景况一如上回所见,七零八落的乱石或堆叠或单立,整体如漏斗插在洞口上,前方乃是浓密的黑暗,和无边无际的空间。
乱石之间,有破碎的金铁奇石所制之物漂浮,那座残殿依然倒伏于几块巨石下方。
在其上,那个残破的大洞,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一刻不停地吞没虚无之气。
他瞳孔一缩。此与上次来时,已截然不同。那时,虚无之气只在洞口漂浮,同时还有许多强大异魔,在此徘徊,但皆不得其门而入。
这一次,虚无之气畅通无阻地涌进,而那些异魔似乎也进到了残殿之中。
“张伞,周围虚空之中,可有强大异魔?”
“回老爷,未曾察觉。不过,这等虚空中,张伞的灵觉也不管大用,超出三五十里怕就什么都感应不到了。”
“无妨。”张元敬沉思片刻,“在那残殿之中呢?可有强大异魔?”
“老爷,那残殿内颇多禁制,张伞感察不到。”
“禁制?都残破成如此模样,禁制还能发挥作用?真是了不得!”张元敬惊叹一声,“走,我们过去看看。”
他以法力布散于身,抵挡越来越强劲的虚无之力,跨步踏空,掠至残殿之上。
此殿不大,只有三丈来高、十几丈方圆,所用材料虽然奇特,但并不厚重。其能在虚无之气侵蚀下,百多年不坏,也算是很了不起了。
破洞之中,阴风怒号,仿佛巨兽张开的大嘴。
张元敬把炼阳伞祭出,护在头顶,手中持煞雷竹,浮空落入殿中。
“呼!”
一阵强风吹来,冷如冰霜。
目中所见,乃是一条南北向的通道,建在此殿的最外侧,前后各通往一扇木门。向北的木门紧闭,向南的那一扇门,则打开了一道寸许尺的缝隙。冷风正是从这缝隙中钻出,刮向缺口处。
通道两侧,都是石墙,伸手敲击,咚咚直响,显见墙内有空洞。
他运法力于两手,用力一推,石墙纹丝不动。又把源生石祭出,以之为拳头,一拳狠狠砸在石墙上。
“嘭!”
石墙颤动,但并未破损,反倒是弹回一股巨力,将张元敬的胳膊都震得疼痛不已。
张元敬摇摇头,知道想靠暴力直接拆掉宫殿绝无可能,便转身向后,走到南侧那扇开了条缝的木门前。
冷冽的风还在从中刮出,未曾把这门再推开哪怕一分一毫。
张元敬放出神识,从缝隙处往里衍生。门后是一个丈许方圆的小房间,摆着几套桌椅,但皆已破败不堪。在房间的东北角,有一处门户,为某种禁制遮蔽,神识无法探入其中。
张伞也没有发现异魔的踪迹,但对于门户内的情形,同样感察不到。
张元敬便把法力蓄积于掌上,往门上一按。木门如一堵死墙,一动也不动。
他又放出源生石,以其撞门。这倒是有效,不几下,门便被撞开一尺有余,张元敬一侧身,便进入小房间中。
此地不值一看,他径直走到那门户之前。
这也是一扇木门,颜色深赤,色泽粗犷,在中间位置镌刻着两列奇特的符文,其形十分繁复,不时有光亮闪烁。
“奇怪,若此处房间里边是封死的,那些冷风从何处来?”张元敬以神识检查屋中各处,并未发现哪里有破损的裂缝或洞口。
而且自进入此房间之后,那冷风也不再出现。房中明显比外边要暖和多了。
他沉思片刻,又从来路出去,站在之前打开的这扇木门之前。
过了片刻,只听“呼”的一声,那冷风又现,吹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次,他非常清楚的感觉到,风不是从房间中吹出的,而就起自眼前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