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来,边陲几个小国躁动不安,虽不敢大动干戈,却屡屡试探。
总是你消停了我来犯,我安静了他又动,苍蝇一般,很是恼人。
但朝廷若贸然强力镇压其中之一,唯恐数个其他联合起来,到时不仅边疆不宁,或可引起不小的征战,实在得不偿失。
幸而镇北将军此次先是巧用计谋让他们彼此猜疑,不合在先。
后强力镇压,逐个出击,这才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无力还击。
在沈言酌的示意下,有的抓了起君主,当众处斩,再扶持新君上位,有的国君尚可,便以利与民生诱之,终是达成和解。
为此,边疆迎来了长达数十年的安宁。
不过此次并非镇北将军一人之功,还有安北将军付长寻出谋划策,巧用兵法,这才保得计策落成。
只是付长寻常年戍边,此次只有镇北将军一人返回长安而已。
九月初,边陲各国派遣使者来长安拜见当今皇帝,如今宫廷内外皆为了这件事准备。
今日,并非初一或十五,沈言酌破天荒的在凤毓宫留宿。
皇后服侍换上寝衣,二人皆洗漱完,隔着一张小几坐着。
江羽萱温顺的坐在一旁,沈言酌不开口,她也不说话。
二人静坐了一会儿,见着沈言酌斥退了寝殿中所有人,直到传来关门的声音,才转头看着她。
江羽萱眉眼一整,不自觉的提起心尖儿。
“他很好。只是不要封赏,只求长年戍边。”
江羽萱眸中闪动,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是我害了他。”
沈言酌看着她,入宫多年,她早已学会了隐藏心绪,但有的时候,仍是那个将喜怒显于面上的将军幺女。
“羽萱,在朕面前,你不必隐藏,这是我们说好的。”
江羽萱眼睫一颤,喉间缓了缓,才开口道:“那······他还是一个人吗?言哥哥能不能给他指婚,找一个好女子,莫叫他孤单一世。”
沈言酌听罢却是摇了摇头,“他不愿,长寻与你的心意,是一样的。”
此话一落,江羽萱胸中堵得难受,也就不再多说,神游太虚一般与沈言酌就寝。
“母后······她期望我生下嫡子······言哥哥,若是你需要的话······”
江羽萱说着拽紧了寝衣的衣带,说话就要扯下,却被沈言酌生生按住。
“母后那边你不必担心,朕会去说。”沈言酌说着,一如幼时在将军府习武时,经常安慰她那样,摸摸她的发顶。
江羽萱咬了咬唇,忍不住扑进沈言酌怀中,总是不在人前落泪的她,如今也只有在沈言酌面前,可以做回以前那个肆意的江羽萱。
就像小时候与付长寻置气时一样,在沈言酌的面前,他总能如兄长一般安慰着她。
他们自小便认识,她虽是女子,父亲却也允许她习武。
她那时与皇上年龄相仿,两人最谈得来,但那时的沈言酌却总是老成几分,他将她视作妹妹,她也在心里早已将他视作兄长。
若没有付长寻,也许,她也可以爱上他,真真正正的做他的妻子,为他孕育子女······
可如今她嫁给了他,却无法与他同房,而他也容她心中有别人。
“谢谢你,言哥哥。”退出他的怀中,江羽萱已经平静了好多。
沈言酌看了看她,“你我情同兄妹,我一身武艺皆是受江老将军教导,何须言谢。”
一手放在脑后,不禁回想起往事,即便薄凉如他,也忍不住唏嘘。
当年若非江家与付家皆为武将,两家在朝堂上又颇有威名,功高震主,早已引得先皇忌惮。
若她再嫁给付长寻,只怕如今的朝堂上,早已没了江家,也没了付家。
那时他身为皇子,也急需文臣武将入营,江家便是最好的选择。
因此,为了通天之路,也为了江家、付家延续,他终是娶了江羽萱。
但正因着他们情同兄妹,所以才迟迟无法成事。
不过作为兄长,在这后宫,他可以力所能及的给她最大的自由,全当补偿他误了她一生。
“言哥哥,你爱过人吗?”
江羽萱像幼时一样笑看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眸中一片明亮,“若是可以的话,试着爱一个人吧,虽然痛苦,却也快乐。”
沈言酌听着,点了点头,心中忽然就闪过苏宁安的样子。
九月初三,正是欢迎诸国使者大办宫宴的日子。
皇上专门去接了皇后,且带着德妃与兰妃出席,至于宫内的其他妃嫔,这等场合,是没有资格出席的。
一场宴会下来,酒香四溢,乐舞翩翩,使者们皆奉上各自带来的珍宝。
虽然各色奇珍,令人赞叹,但即为天子,天下好的东西、好的人,尽在他手,但对各国使节也还以赏赐,以做还礼。
今日沈言酌喝了不少,即便他酒量不浅,但仍有些微醺。
虽然步伐稳健,仍是被皇后扶着上了御辇,“皇后操劳多日,明日也非请安的日子,好好休息,不必早起。”
皇后答应着,福身看着御辇远走,这才上了自己的凤辇,往凤毓宫去。
“不知皇上今日准备去哪里?”安礼跟着御辇行了一段,前方不远处便是宫道分岔处,这才询问道。
沈言酌揉了揉额角,稍一思量,缓缓道:“棠梨宫。”
······
今日举行宫宴,苏宁安又不必参加,便早早的睡了。
谁知睡得迷迷糊糊,却被摇醒,要她接驾。
“真是······大晚上的,怎么就来了呢?”苏宁安满脸睡意的被伺候着更衣,还不及穿上外衫,便听见脚步声大步而来。
“是朕吵醒安安了。”看着皇上大步走进寝殿,众人急忙退了下去。
苏宁安刚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便被明黄色的怀抱拢住,伴着一阵酒香,那件穿了一半的外衫也落了地。
“皇上······”还不及说什么,身子一轻,就被沈言酌单手抱起,在空中转了圈。
及腰的长发、轻薄的衣衫旋转出一圈暧昧,苏宁安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唯恐自己掉下去。
“皇上喝醉了!”
“朕没醉。”沈言酌抱着她,将她放到桌案上。
双手撑着光滑的桌案,身子微倾,便将她禁锢在怀中。
低头吻了吻她,“我想安安了。”
苏宁安微怔,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不用任何称谓,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尚未回神,便被他扣住腰肢,肆意纠缠。
“皇上······”苏宁安微喘着,好不容易寻个空,才道:“臣妾叫人给你准备醒酒······唔······”
沈言酌身子猛然前倾,按住她的后脑,手臂更是如锁链般将她箍在怀中,喑哑道:“你就是朕的醒酒汤。”
这人······
苏宁安软软的扶着他的肩,任由他扯掉自己的衣衫,揉乱发丝,将一个又一个吻印在自己身上,叫她身子发软。
亲密无间的相贴着,但好似有一团火,在他们之间熊熊燃烧着,身上不知不觉间便拢着针尖儿一般的汗珠。
沈言酌眼眸幽微,越发用力的抱着她,苏宁安亦浑身无力的依着他。
指尖微颤,肆意蔓延的情|欲随着越发剧烈的喘息燃至最高点。
“皇上。”屏风外忽然传来郑嬷嬷的声音,在桌案上纠缠成一团的人也稍稍停下了动作。
沈言酌眉头微拧,却也知若无重要的事,郑嬷嬷是绝不会打扰的。
只得忍着薄怒道:“说!”
苏宁安仍被他亲密的拥着,枕在他的肩头,努力调整呼吸,静静地听着。
“赵才人见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