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宫回来后,太后待玉才人冷了许多。
若是按着以前,但凡玉才人请安,或给寿康宫送来糕点,太后面上总是笑不停,虽不至于将玉才人拉到身边坐着,却会留玉才人说好一阵子话,每日也会问上两三次玉才人和孩子的状况。
只是自从太后寿辰之后,太后便不经常提起玉才人,饶是玉才人来请安,太后也是淡淡的,仍是说着日后不必请安,好生安胎,诞下一个健康的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有好几次玉才人或带了点心,或带了羹汤来,太后也只是传话出来说得了风寒,不宜相见。或是在歇息,只派了宫婢将东西拿了进去,并传话出来说让玉才人莫要多费心思才好。
只是众人不知是因着行宫那次玉才人火上浇油,还是因为回宫后,玉才人第一次来请安,太后恰好抱着猫儿同众人说话,那时只有玉才人脸上发红,不住的咳嗽,很快便引起了太后的注意。
太后正要传御医来给玉才人看,玉才人扶着自己的肚子,一手用帕子捂着鼻子道:“嫔妾自小对猫毛过敏,有猫的地方总觉得不适,太后见谅。”
说着轻轻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太后淡淡一笑,顺手将猫儿交给了瑛嬷嬷抱进去。
开口不再提猫的事,“孩子什么时候出生?”
“回太后,太医说是在腊月或正月,二月之前肯定会落地。”苏玉心唇角一弯,隐隐带着些得意。
太后点了点头,“倒是个好日子,这孩子应是个大富大贵的命。”
苏玉心听着嘴上还不及谦让,却听太后道:“既然小猫儿让玉才人觉得不适,日后也不必时常来请安,哀家知道你的孝心,如今万事以皇嗣为重。”
苏玉心刚扬起一半的嘴角不禁惊愕道:“太后······”
苏宁安用眼角瞅了苏玉心一眼,呵呵,经过了上次,她该不会还以为太后会看重她吧?
枉费了她几次摸着肚子提醒太后这里面是她的金孙。
看来行宫的亏她真的没白吃。
不过她刚回宫就当着棠梨宫众人杖毙了月露之事,当日就传遍了六宫。
但即便如此,那日给太后请安时,不仅没人敢当着她的面提起,就连太后也没说一嘴。
那日的请安很快就结束了,苏玉心在太后面前讨了个没脸,匆匆向皇后以及德妃、兰妃告退,坐着软轿就走了。
“这玉才人的派头倒是越发的大了,竟不将咱们放在眼里。”宁美人淡淡一笑,
“也没多久了,昭婕妤都没急,你急什么。”乐婕妤玩味道。
“她以前就是那副样子,如今除了她的宝贝肚子,也不剩什么,有什么可急的?”
苏宁安今日很是畅快,三人一边说笑着刚出了寿康宫没多久,就见着安礼带着软轿恭敬的候在不远处。
“娘娘,皇上请您去御书房伺候。”
“这·······”苏宁安脸上一红,他早上刚才从棠梨宫离开没多久不是?“皇上下朝了?”
“还没,不过这个时辰也快了。”安礼一个眼神,软轿就落在了苏宁安面前,恭敬地掀开纱帘,“娘娘请。”
乐婕妤和宁美人互看一眼,笑道:“咱们就打扰昭婕妤了。”
苏宁安看着二人走远,害羞的抓了抓裙子,这才由莺儿扶着上了软轿。自那之后,杖毙宫婢这事儿,莫说没人敢当着苏宁安的面提起,就算是私下议论也是不敢的。
······
“你说,这宫中嫔妃谁适合抚养孩子?”小猫儿在太后腿上睡得很熟,近日里虽然对玉才人冷了些,但仍是挂心着孙儿。
“这······”瑛嬷嬷想了想,“若是个皇子,理应由皇后抚养才是。”
太后点了点头,“哀家原本也是这么想,可玉才人那个样子,也不知生下的孩子如何·······”
揉了揉额角,太后叹道:“若是个皇子,还是由皇后抚养,好生教导,别给长歪了。若是个公主······兰妃、乐婕妤······乐婕妤这些日子和昭婕妤走得近不是?”
“是。”瑛嬷嬷点点头,“乐婕妤和宁美人与昭婕妤走动的多些。说起来,这两位娘娘性子也很好。”
“若是公主,还是交给兰妃抚养吧,她伺候皇上多年,虽不得宠,但有个孩子承欢膝下也是不错。”
“娘娘说的是,兰妃娘娘性子软和,抚养公主是再好不过了。”
太后点点头,“去将照顾玉才人的郑太医和周太医找来。”
周太医与郑太医下午被召去了寿康宫,不一会儿,玉才人怀男胎的消息就传遍六宫。
“果真是男胎儿?”苏宁安刚撒下一把鱼食在池子中,便有十几条锦鲤冲上来抢食。
“看顾玉才人的两位太医是这么说的。”莺儿看着主子一把把的撒下鱼食,又觑了眼她的面色,一时摸不清心思,也就不敢多说。
“你们瞧啊,这锦鲤肥嘟嘟的,可还是疯了一样的争抢,莫不是贪心不足?”
“可是奴婢听说鱼都是不知道饥饱的,饿着不会死,吃多了反而会死呢。”
苏宁安看了看翠竹,点头道:“是这么个理儿。”
因着今日不是初一十五,所以仍是棠梨宫掌灯。恰逢明日沐休,所以沈言酌来得比平日还早些。
“臣妾可要恭喜皇上了,马上要有一位皇子了。”
沈言酌笑着扶起了苏宁安,“安安吃醋了?”
“才没有。”苏宁安在他怀中转身,轻车熟路的为沈言酌更衣,“臣妾以为玉才人要给皇上生儿子了,今日皇上定要去她那里。”
沈言酌笑得更大声,收紧怀抱,轻吻着她的粉颊,“依朕看,你就是吃醋了。早日怀上朕的孩子,朕保证,会待你好得让所有人都嫉妒,好不好?”
苏宁安掩唇“噗嗤”一笑,“皇上这是害我呢?还是······哇啊~~~”
尚未说完,身子腾空,整个人被横抱了起来,耳边传来沈言酌的轻斥,“又胡说。”
苏宁安被扔进床榻,勾住他的颈子,任由他的吻一下下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轻咬着唇,忍着他惹出的阵阵酥麻,微喘着,“皇上也不该总是·····在这儿,也该多去看看···皇后······或是乐婕妤······宁···美人······嗯!”
忽而嗯哼一声,沈言酌更是无比畅快。
“你倒是会收买人心的。”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肩头稍稍拱起,更加热情的吻住了她。
“不是······臣妾没有······”苏宁安眉头紧皱,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肩背,“皇上······饶了臣妾吧·······”
一声声求饶,却叫他更加按耐不住,任凭苏宁安哭哑了嗓子,哭晕了过去,也不曾放轻半分。
他听说若真的爱一个人,便想要独占,可他的安安现在还在原地,未曾踏出一步。
······
今日虽是沐休的日子,但也是给太后请安的日子,因此沈言酌便同苏宁安一同起床。
“不若皇上晚一些再去?或是去接皇后娘娘?”
沈言酌瞥了眼凌乱的床铺,又看着她眉间的疲色,大掌按上她的腰间,将她揉进自己怀里。
“安安没有仪仗,难不成要走着去?”
苏宁安咬咬唇,盯着自己的足尖,稍稍一顿,“臣妾慢一些,可以的。”
沈言酌眉间微拧,不由分说的将她抱上了御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