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后仔细看了看秋彤手上的荷包,“之前看昭婕妤带了一个,大家都觉得好看,乐婕妤便说要给大伙儿做一个,所以昭婕妤就教她做,前些日子刚做好。”
“又是她!”太后冷眼看了眼皇帝,“若这次与她有关,皇帝你不可包庇!”
太后说完迟迟不见皇帝应声,转头看过去却见他冷冷的盯着那个荷包,太后这才放了些心。
皇后则看着沈言酌微冷的眸色,又道:“不过乐婕妤虽然给每个人都做了,但是并未给玉才人做,也不知玉才人为何会有这个。”
“将所有人都带来,问个明白。”沈言酌目光仍是盯着那个荷包,淡淡开口,拍案定音。
太后看着沈言酌铁青着脸,一副要将这事情一查到底的样子,很是放心。
“只是乐婕妤刚查出有孕,还是先不要惊动她······”
“乐婕妤一并带来!”
太后刚说完,沈言酌几乎是接着太后未落的话音立刻道,似乎是丝毫未将太后的话听进去,不容反驳。
太后青着脸,瞪了沈言酌一眼,也不再多说。
“安礼,即刻去办!”
没多久,众嫔妃便被从寿康宫请到了春澜苑,乐婕妤不久也到了,却是苍白着脸,丝毫不见怀孕的喜悦。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与苏宁安眸色相触,二人神色皆是杂乱不堪,又极有默契的移开。
乐婕妤垂下眸子,不敢再看苏宁安,似心有愧疚,又似慌乱不宁。
苏宁安则是神色淡淡,努力维持着色。想要关心,却实在释不出那样的神情,但若说不悦,又哪儿来的资格?也实在是太不应该。就这样左右挣扎着,一时间也并未将目光落在乐婕妤身上。
沈言酌目光在苏宁安身上稍稍一顿,最后又落在乐婕妤身上,眉间一拧,乐婕妤身上一颤,却是将头垂得更低了。
“乐婕妤送你们的香囊,都拿出来吧。”沈言酌看着立在殿中的众人,厉声道。
“各位娘娘请吧。”瑛嬷嬷端着托盘站在众人面前,托盘上已经放着一个金黄色的香囊,正是乐婕妤做给皇后的那个。
众人相互看看,将香囊带在身上的人很快的将香囊放进托盘中,有的人并没有带着,太后则派了人亲自前往她们宫中取。
“兰妃,你的呢?”
一个个荷包都放在了托盘上,唯独少了兰妃那份。
“启禀皇上、太后,皇后。”兰妃福了福身,“前些日子在御花园遇见玉才人,玉才人很是喜欢,臣妾想着芙蓉花瓣对孕妇应该无害,便送给玉才人了。”
“可是这个?”
秋彤此时依言将香囊捧在掌中,递上前去给兰妃辨认。
兰妃瞧了一眼,“正是。”看了眼太后和皇帝,又立刻道:“不过这东西,玉才人当时看见说是喜欢,臣妾当时就解下来送给玉才人了。”
皇后看着兰妃,眉间轻拧,这是说她没动过手脚?谁做的找谁去?唇角一勾,看着乐婕妤发白的面色,“皇上,母后,乐婕妤怎么也是刚有了身子的人,跪着很是伤身,不若赐座?”
太后这才想起来乐婕妤有喜的事儿,点了点头,赶忙让人将乐婕妤扶了起来,坐在一旁。才又看向兰妃,“你服侍皇帝多年,哀家相信你。”
乐婕妤听着太后如此说,当即跪了下来,“皇上,太后,皇后,这香囊的确是臣妾所做,但里面除了芙蓉花瓣什么也没有放,还请太后明察。”
苏宁安看着乐婕妤,不觉捏紧了袖子,又见着沈言酌目光落在了乐婕妤身上,心中一凉。
是啊,乐婕妤也是他的妃子,自是有情意的,如今又有了身孕,他膝下又无子嗣,自然要上心。
看了看放在托盘上的满满的荷包,又看着跪在地上乐婕妤,按下心中微微的酸涩。虽是有些嫉妒乐婕妤,但她却无法叫她担着。
暗自一咬牙,黛眉低了低,几步上前,跪在了与乐婕妤两三步之处。
“太后,乐婕妤不善女红,臣妾教了乐婕妤许久她都不曾学会,那些香囊其实是臣妾代乐婕妤所缝制,乐婕妤只是坐在一旁看而已!”
“你······”太后一愣,“又是你!来人······”
“母后!”
太后正欲发落,却被皇上一声冷喝止住了,震惊的看着他,似是失望至极!
沈言酌声音一起,苏宁安吃惊的抬头,恰好与他自她身上移开的目光擦过,沈言酌看着被单另放在一旁的香囊,“即便这是昭婕妤所缝,兰妃所赠,也不代表这事儿与香囊相关,怎可凭一个香囊就定人有罪?”
太后听着沈言酌的话,按捺住了怒气,缓缓道:“皇上说的对,是哀家着急了,你们俩先起来吧。”
乐婕妤被宫婢扶着仍坐在了椅子上,苏宁安则静静立在一旁。
沈言酌当即召了寒骁凡来,命寒骁凡立将香囊打开,一一查验。
“母后先不要着急,是与不是,很快就有定论。”皇上说着,看了眼皇后,皇后即刻将茶奉在太后手边。
“皇上说的是,无论结果如何,母后您的凤体要紧,比起皇嗣,皇上更是忧心您的身体。”太后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皇帝,终是点了点头。
既然皇帝在此,便是要亲自处理,除非他刻意偏袒,否则也不必出头。
看了眼乐婕妤,才道:“宣太医来给乐婕妤把把脉,今日刚诊出有孕,又遇到这样的场面,莫要惊着皇嗣才好。”
瑛嬷嬷点点头,又看了眼皇上,得到皇上的首肯后,这才急忙去了。
御医匆忙自太医院赶来,细细把脉之后,只道乐婕妤身子无恙,脉象平稳,太后嘴角终于也扬了起来。
也在这时,寒骁凡终于自偏殿出来,伸后两个宫婢端着托盘,兰妃的香囊仍是单另放着,只是每一个香囊都拆开了。
寒骁凡将放着兰妃香囊的托盘承了上去,“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香囊皆已查验完,其余的香囊除了芙蓉花皆没有其他东西,只是兰妃娘娘的香囊中含有足量的地胆,可致下胎。”
“这······”太后听着面色煞白,目光凌厉的落在兰妃、乐婕妤、昭婕妤身上。
“玉才人的孩子快要足月,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要害哀家的孙儿!”
“太后,臣妾冤枉。这香囊虽然是从臣妾这儿出去的,但臣妾也是从乐婕妤那儿接过来而已,并没有放那些脏东西。”
兰妃此话一出,太后的目光自然就落在了再次跪在地上的苏宁安身上。
“这些香囊是你所做,昭婕妤,你没有话要说吗?”
苏宁安恭敬叩首,“皇上明鉴,太后明鉴,即便臣妾真的有害人之心,但如何能未卜先知兰妃娘娘会将香囊给玉才人?况且兰妃娘娘素来与玉才人来往极少,而且臣妾若是想害皇嗣,便借乐婕妤的手做一个香囊给玉才人不就行了?不必将自己搭进去,更不必当众承认这些香囊是臣妾所做。”
“你······”
“母后。”沈言酌出声阻止了太后的发作,“即便这香囊真的出自昭婕妤之手,可谁又能证明这东西是昭婕妤放进去的?”
“皇上!”
“乐婕妤,昭婕妤做香囊的时候你可陪着?”沈言酌截断了太后的话,厉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