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乐家长公子被派去治理水患,不仅及时修建大坝,成功抵住了水患再次发生,亦安顿民生,也将趁着水患抢劫百姓财物的匪类尽数剿清。
本以为那帮土匪不过是一群烧杀抢掠的不入流之徒,谁知却是官匪勾结。
当即撤了曹县的县令,谁知竟揪出朝中官员暗地操纵,中饱私囊!
立刻让锦衣卫再次查证一番,年后便得到证据,户部侍郎林山海罪证确凿,朝堂上亦是阴云重重。
当即就发落了林家,男丁尽数流放,女子则充入教坊司,终身不得从良!
皇上顶着清冷的面色,毫不留情,勃然怒气让旁的想要捞油水还来不及伸手的,又将手缩了回去。
沈言酌在朝堂上字字句句虽是在谴责林山海,却也是不动声色的敲打每一个人。
直到下朝,面上虽与平日无异,但周身却卷着寒霜,就连午膳也没传。
安礼小心翼翼的劝了几句,便被皇上挥了挥手,赶出了御书房。
只是皇上迟迟不肯用膳,饿坏的龙体可怎么成?
于是提溜着脑袋去了凤毓宫,以往满后宫里,唯有皇后的话,皇上能听上一两句。
于是风风火火请了皇后来,皇后倒是进了御书房,只是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又出来了,冲安礼摇了摇头。
安礼只好垂着肩膀恭送皇后上了凤辇,万岁爷的脾气他很是清楚,生气的时候是什么也不肯听的,如今能让皇后说上一两句已经是极罕见的了,只是仍未传膳。
安礼忽然一拍脑袋,“哎哟!真是糊涂!”一边恼着自己,一边加快了脚步便往棠梨宫去。
“安公公?”
这边苏宁安刚用了膳,看着满头大汗的安礼,“这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安礼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是奴才逾越了,今日皇上因着一件案子生气,直到现在还未消气,也不用午膳,不知可否请娘娘劝上一劝。”鼻下还有着残余的饭菜香,说着,安礼的声音也更小了。
苏宁安温婉一笑,“难为安公公如此有心,本宫这就去御书房,还请安公公先去御前伺候着,以防皇上有什么吩咐。”
“是、是!”安礼喜笑颜开的躬着身,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苏宁安去了御前,刚到了御书房,没有片刻耽搁,就被请了进去。
“安安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苏宁安依着沈言酌动作,任由他揽入怀中,也伸出手握住他的,“臣妾听闻皇上未曾用午膳,特来陪皇上一起。”
拥着她坐在软榻上,眼角冷冷的落在安礼身上,安礼缩着头,又往后退了几步。
“安公公是担心皇上的身子,皇上可不许怪罪。”娇嫩的掌心轻轻的揉着沈言酌的胸口,苏宁安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倒叫他一阵心猿意马。
沈言酌看着她面上的娇软,又抬眼看了看安礼,低笑一声:“罢了,传膳吧。你已经用过了午膳,不必勉强。不若就用些点心、羹汤如何?”
苏宁安崇拜的咬了咬唇,果然他什么都知道。
“好,不过皇上可要多吃些,累坏了身子可不好。臣妾和皇儿还要依靠皇上呢。”
沈言酌眉眼弯起,吻了吻她的唇,“你夫君身体好的很,无需担心。”
安礼看着皇上与宸昭仪的样子,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的退了出去,这才松了一口气,立刻去传膳。
苏宁安陪着皇上用了膳,渐渐地有些困倦,却不肯在御书房偏殿歇息,只怕又传出什么妖媚惑主的话来,又娇娇软软的在他怀中撒了会娇,看他眉间明朗了些,这才乘了御辇回棠梨宫。
算了算时间,不久就是春闱,也不知表哥准备的怎么样了?
如此想着,还未到棠梨宫,人已经睡着了。
······
正月过后二月临近,春闱的日子也渐渐地近了。
一阵倒春寒,仍叫冷意重了些。
不过今年的春闱定在三月十五,姨母说表哥在新年中也不肯放松分毫,埋头为春闱作为准,至于苏家的事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只需静待即可。
苏宁安也不禁跟着担心起来,虽然秋闱表哥拔得头筹,但春闱却是各处的才子皆汇聚长安城,又比秋闱更难了些。
“娘娘,皇上召您去御前共用午膳,安公公已经候着了。”
入了二月,她的胎稳了很多,因此不必再像前两个月那样小心翼翼,沈言酌忙碌得不能来后宫之时,便接她去御书房。
“知道了。”
将碗中剩下的安胎药喝干净了之后,才让翠竹伺候着穿上大氅。
莺儿又往手炉添了几块炭后,这才扶着她上了轿辇。
御书房
“路上可冷?”沈言酌眼眸晶亮的看着苏宁安,她怀孕这些日子,孕相越发的明显,且自从怀孕后,穿得衣服总是宽松些,虽然现在小腹依然平坦,但总会让他明显感受到他们的孩子正在她的身体里成长着。
“不会,轿辇里很是暖和,根本不会冷到。”将手炉递给莺儿,又让翠竹将大氅脱下,叠好了放在一边,这才握住他的手。
沈言酌触到她掌心的暖意融融,眼中更加满意。
“下个月便是你的生辰,虽然离皇后的千秋节近了些,但也要好好办一次,这可是你入宫第一个生辰。”沈言酌说着,扶着苏宁安坐了下来,拿了松软的靠垫让她靠着,“安安有没有想吃的或想玩的,朕吩咐内务府给你准备。”
“臣妾正想跟皇上说这个。如今臣妾正怀着孕,也不宜大办,且皇后娘娘的千秋节比较重要,生辰那日,臣妾想请乐修仪和宁美人来好不好?”
沈言酌闻言,眉头微挑,贴近了她,“没有朕吗?”
对、对哦······把他给忘了······
“不如······臣妾白日里和她们一起,晚上再和皇上一起好不好?”
沈言酌闻言,低笑一声。
那日叫他不要过去断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她进宫便与乐修仪她们交好,这点心意也不是不能满足。
“本是你生辰,谁知竟让你这般劳累。也好,那日一切都交给郑嬷嬷,可千万不要累着了。”
苏宁安笑嘻嘻的点了点头,虽然说是她生辰,但一切自有别人准备,她只负责吃喝玩乐就好,如何会累着?
三月初二,是苏宁安的生辰。
昨日是初一,皇上自然要留宿凤毓宫,但一大早,御前却送来了各种各样的首饰珍宝,像是怕委屈了她,所以皇上的赏赐特别丰厚。
接着便是太后与皇后的,不过皇上和皇后的赏赐并非一同赐下来,让她心里又暖了些。
没想到,他竟心细如此。
乐修仪看着一屋子的好东西笑道:“咱们的贺礼倒是拿不出手了。”
苏宁安笑笑,“莫要胡说,你们送什么我都喜欢。来,快坐吧,今儿准备了好多菜,很多都是你们喜欢吃的。皇上还特意让宫中的乐娘来,也安排了好几出戏,保证不会无聊。”
三人说说笑笑的很是愉快,不过因着苏宁安怀着身子,二人也不敢让她太过劳累,于是小聚了一会儿便散了。
御前得了信,知道苏宁安正小睡着,沈言酌便自己在御书房写了几幅字,到棠梨宫时,她刚好也醒了。
这一晚虽无云雨,却依然是恩爱甜蜜。
寝殿内温言软语,笑声不断,自不必细说。
转眼间,春闱已过。
一众才子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不知自己能否榜上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