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苏宁安没想到是,晚膳后不久,仍是迎来了沈言酌。
“皇上怎么来了?皇后娘娘那边······”
还来不及行礼,便被沈言酌一把抱进怀里,“安安不是说要陪朕小酌几杯?咱们的棋还没下完,朕怎么能不来?”
苏宁安笑笑,“不过臣妾酒量可不好,最多只能陪皇上三杯。”
沈言酌掐着她的腰,轻笑着将她带上御辇,低低道:“安安陪在朕身边就好。”
仍是那艘画舫,白日里下了一半的棋还好好的放着,只是喝了几道的茶被清掉了。
画舫悠闲的荡在湖中,画舫上灯火盈盈,沈言酌三指优雅的执着酒杯,缓缓饮下,看着苏宁安将白子落入棋盘。
眉峰微挑,眸中闪过一丝晶亮,呵!死路一条!
在苏宁安的催促下,沈言酌才缓缓落下黑子。
“呀!皇上输了!”苏宁安忍不住高兴的拍拍手,“臣妾该要个什么彩头才好。”
唇角雀跃得勾起,被沈言酌搂着靠在画舫的软椅上,明亮的月色被湖上波澜碎成点点星子,忍不住瞧得出神。
“你想要什么朕不曾给你?”沈言酌身子前倾,一手随意的搭在栏杆上,恰好将她缚在怀中。
苏宁安忍不住轻笑道:“那如何一样?”说着在他怀中转身,软软的手臂勾住他的颈子,“皇上为何不开心?”
沈言酌垂眸看着她的袖子顺着过分滑嫩的手臂滑落,聚成一团,他的脖颈恰好与她柔嫩的小臂摩擦着,淡淡的馨香勾着他的心神,“朕只是怕安安生气。”
揉了揉她的后脑,将她按进自己怀中,“到时要进宫的除了乔灵芙,还有江意柔,安安,除了你,朕谁也不喜欢,即便她们进宫,也绝不会影响咱们。”
正说着,感到苏宁安抱住自己的手臂一紧,也忍不住抱紧了她。
“没事的。”苏宁安忍下心中酸酸涩涩的沉重,谁让世道如此呢?哪个男的不是三妻四妾?
“江姑娘进宫,臣妾早有预料,不过皇上有了新人,不会忘了臣妾和孩子吧?”
“不准说傻话。”
按住她的后脑,霸道的吻住她。
画舫上的纱帘在朦胧的月色下合成一体,苏宁安柔顺的被他压在软垫上,任他卸去自己发间的朱钗,散了身上的衣裙。
月影缠绵,画舫流连湖心,轻轻摇摆,激起一层层若急若缓的波澜。
今晚,注定是个不安定的日子。
凤毓宫中气氛凝重,朝露宫中主子不归,而长安城中的乔府,悲喜兼具。
“夫人。”
“都下去吧。”乔夫人遣退了乔灵芙房中伺候的人,看着女儿哭肿了一双眼睛,只好用温热的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
“今日的事情女儿实在不知是怎么回事,女儿、女儿绝没错做出格之事!女儿给父亲母亲丢脸了!”乔灵芙自从回来便将自己关在房中啼哭不止,虽然身子是干净的,但还不知别人会怎么议论呢!
“行了。今日的事是我和你父亲早早筹谋,幸亏江夫人愿意相助,这是喜事一桩,你哭什么!”
“母、母亲?”乔灵芙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怔怔的看着乔夫人,“为何要毁女儿名节?”
“名节?”乔夫人一笑,搂着乔灵芙拍了拍,“女子的名节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嫁高门,找个好夫婿?如今天底下还能有比皇上更尊贵的夫婿?既然有了着落,这名不名节的,又有什么要紧?”
看她还想说什么,乔夫人拍了拍乔灵芙的肩膀,劝道:“好了,你还年轻,很多事情看不透,等以后你就懂了。你瞧瞧宸妃,当初她是如何勾引皇上的?这长安城又是怎么传的?如今这后宫还不是她一人的天下?也就是苏家不会选人,单单捧苏玉心,但你可不一样,从小到大,爹娘可是将你当宝贝一样,那些庶女,何曾得过你爹一眼?”
听着母亲的话,乔灵芙整个人如五雷轰顶一般,却又听母亲道:“今日皇上对你可还温柔?皇上可还满意?”
“皇上、皇上根本没碰女儿。”乔灵芙脸上通红一片,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乔夫人恨恨的捏紧了帕子,结结巴巴好一会儿,终是摇了摇头,“也怪娘亲,没事先和你说,也没提前教导你男女之事,本想着有皇上带着你就好,但没关系!”
乔夫人握紧了女儿的手,“你长得这般好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不愁皇上不宠幸。”
乔灵芙捂着胸口,紧拧着眉头抓紧了衣襟,犹豫了好一会儿,仍是忍不住道:“即便您和父亲想送女儿进宫,让女儿成为宠妃,庇佑乔家,为何不直接送进宫中,非要这般?”
“你待字闺中,能懂什么?看看那宸妃是如何得宠的?”乔夫人说着摇了摇头,“男人啊,都是一个样儿,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看看你父亲的官位,哪里由得咱们正式将你送入宫?即便送了进去,皇上说不定都不会多看你一眼,还不如今日这般,叫皇帝有点兴致!”
乔灵芙听着母亲的话,只觉得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这些话自己光听着都羞涩不已,根本不敢细想。
神思混沌之际,又被母亲塞进一本册子,“这个你好好看看,里面都是些男女之事,到时伺候皇上,你也能更得心应手些。”
乔灵芙咽了咽口水,直到乔夫人离开,自己才敢打开册子,一消一眼,便叫她立刻将册子扔在一旁。
这、这都是些什么啊!
定了定心神,又忍不住看着地上的春宫画册,强咽了几口口水,颤抖着指尖将册子捡起来,大着胆子又翻了一页,立刻吓得合上了书册,面上烫的吓人。
原来男女之间竟是这么回事吗?
乔灵芙面上绯红,眸中灵动,不禁想起了临风居中皇上龙章凤姿的卓然风采,似有什么落到了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既然已成定局,她嫁的又是世间最尊贵之人,那也不必蹉跎。
母亲说的对,她是正规教养的嫡女,受家中宠爱,饱读诗书,样子也不差,虽不曾见过宸妃的风华,但想来也比自己高不到哪儿去!
且听闻宸妃自小被家中嫌弃,不曾受过什么教养,而她腹有诗书气自华,自然更盛宸妃一头。
皇上又是那样的年轻康健,说不得以后自己也能诞下皇子,登上高位,庇佑母族。
乔灵芙想着,心中忽而愉悦了起来。不禁摸着自己的小腹,踌躇满志的握紧了拳。
几日之后,将军府和乔府各自都接到了圣旨,且都接到了两个圣旨,一喜一忧,同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