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安看着他,明明是一副刚沐浴完的样子,还带着清爽的薄荷香,可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却挥之不去,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受了伤。
“无事。”沈言酌淡淡一句,却收紧了怀抱。
今日溅的血腥的确有些多,白日里穿在身上的龙袍和龙靴,已然是不能要了。就连他自己,也是反复沐浴了多次,难得还在身上带了香囊,谁知竟还是遮不住。
“朕今日将瑾王一门尽数斩杀,一切都过去了。”感到怀中的身子一抖,不觉又将她抱得更紧,“安安,别怕朕,算朕求了你了。”
苏宁安的确是有些心惊,其实本就知道,他能从一众皇子中登上皇位,族中的几位王爷也对他又敬又怕,打死也不相信他是温和的君王,自有他的手段。
但想到那双可以定江山社稷的手,亦可写出优美的诗词,也夜夜拥着她,如今竟染了瑾王满门的血,虽然瑾王死不足惜,但心中难免打着寒颤。
只是看着他面上尽是恳求,甚至眸底的无助都没怎么藏好,即便是怕,也舍不得远离他半步。
“臣妾不怕。”苏宁安踮着脚尖,紧紧揽着沈言酌的脖子,像是证明自己一般,学着他以往的样子不停的亲吻着他的嘴角,“安安知道,皇上是为了护住社稷,亦是为了护住我们母子三人。”
沈言酌看着苏宁安急欲表态的样子,心中又惊又喜的柔软很快便转化成了想要让她进一步证明的浑浊,紧紧箍住她的腰肢,喑哑的嗓音透着难以忍受的急切,“身子……已经好了?”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的苏宁安,忽然面上一红,直觉的想要推开,却又想到也许这也是可以安抚他的方式?
羞怯的点了点头,“皇上……”
就在苏宁安刚点了一下头的同时,整个人就被腾空抱起来,让她忍不住惊呼一声,却急忙捂住嘴,害怕吵醒了两个孩子。
“朕可是等了好久了!”
一双桃花眼中,似晕开了一股又一股的墨汁,直直的让苏宁安就这样陷进去。
直到被他眸子中的浓雾遮蔽,可双脚却仍触不到可站立之处,只能将他当做唯一的浮木,紧紧的攀附着。
由着他将自己抱入寝殿,丢入床榻,亲密无间的与他相贴。
沈言酌几近疯狂的一次又一次的拥有她,直到自己白日里的狂躁和血腥被她带着香气的柔软一点点的抚平,直到她的身子、她的意识完完全全成为他的掌中之物,为他所驱使,但犹嫌不足。
自进了朝露宫那日,再出来已经是三日之后。
······
瑾王被当众处决于瑾王府,昔日不可一世的瑾王府即便是仗着先皇的感恩,亦没有善终。
更是从里到外被抄了个干净,不过那一箱箱被抬出去的金银玉器、房契地契倒算不得什么,只是在瑾王府后院一片偌大的花园下,竟然发现了地宫。
地宫的规模虽然不大,但格局却是按照皇宫而建,特别是地宫的正殿,与皇上每日上朝的金明殿却是一模一样。
甚至还在里面发现了瑾王私制的玉玺和好几件龙袍,皆与真正的龙袍无二。
负责查抄的人自然不敢耽搁,急忙将东西呈了上去。
只是当东西连夜送进来,安礼却犯了难。
看着朝露宫紧闭的宫门,又看着呈上来的东西,这个很是重要,可那边……
安礼的目光越过宫墙,看着朝露宫中幽微的灯火,那边也很重要。
只是不知若现在进去打断了陛下的好事,陛下是会因着这些劳什子玩意儿奖赏于他,或是狠狠惩罚?
但毕竟是服侍在皇上身边的老人儿,安礼一瞬间便有了主意。
指着自己身边的几个徒弟,“你们,将这些东西收好,仔细看守着,谁也不能接近。”
转身又笑道:“周大人,皇上这几日也累了,不若让皇上好好歇息,等皇上睡足了,再……”
周大人抹了一把脸,很是汗颜。因着这些东西并非常物,所以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送了进来,却忘了皇上今日历了一场血腥,又怎能如此时间还来打扰?
尴尬的抹了抹额头,笑道:“多谢安公公提点,下官便不扰皇上雅兴。“
安礼拱了拱手,微微垂了垂头送走了人,又好笑的摇了摇头,“不愧是武将,脑子真直!”
周大人很是谨慎的回府将从瑾王府中抄的类目又看了一遍,又仔细检查了遍地宫的地形图,等一切准备就绪已经接近黎明。
于是草草的睡了一会儿,养足精神,只待第二日在御前禀报。
谁知道隔日又被安礼给挡了回来,第二日、第三日依然是安公公特制的闭门羹,搞得他也没了耐心却又发作不得,直到第四日,才终于见了龙颜。
瑾王之事处理的很是漂亮,在他有所行动之前便打断了所有羽翼,这才没有大动干戈,亦没有百姓因之受伤。
庄墨、顾禹安、盛衡皆有所封赏。
后宫
苏宁安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自己那个人渣未婚夫洛怀竟是瑾王的私生子,也怪不得瑾王要置她于死地。
也幸好皇上机敏,不仅护住了她,还护住了他们的孩子!
想到沈言酌,苏宁安眸中不自觉浸着丝丝柔情,只是目光又落在盛玥儿的身上时,眸子又冷了几分。
玉手轻扬,伺候在一旁的宫人们退出了十步之外,只有翠竹和莺儿在身侧。
“盛玥儿,你试过了,可有遗憾?”
盛玥儿紧抿着唇,看着苏宁安,半晌才道:“你只不过胜在颜色!若我有你的一副好颜色……”
苏宁安却忍不住连声轻笑,“罢了,你说是就是吧。”几日之后就是新年,眼前虽是一副草木枯败之象,在她眼中却是生机勃勃。
“盛玥儿,不是你的终归不是你的,即便你费尽心思,于你只会是镜花水月。”
早朝尚未结束,便有内侍战战兢兢的跪在朝堂之外。
“皇上,盛昭仪推皇贵妃下水!”
“你说什么!”沈言酌面上勃然,拍案而起,“皇贵妃如何了?”
“幸而被一旁的人阻挡,盛昭仪这才没得手。皇贵妃娘娘遣奴才问圣上,这盛昭仪该如何处置?”内侍说着,不自觉的看向盛衡。
盛昭仪是盛衡的妹妹,如今盛衡刚立了功,可盛昭仪竟做了这等事,一时间还真的不好处置!
“皇上,盛昭仪年幼不懂事……”盛衡急忙跪下,“微臣的奖赏可以尽数不要,只求皇上饶盛昭仪一命。”
沈言酌的眸子扫过盛衡,平静无波,心思不显,只淡淡道:“功过岂可相抵?盛昭仪意图谋害皇贵妃,免去昭仪封号,赐酒!”
几个字轻飘飘的落在金銮殿上,却叫殿上的温度比外面的更寒了。
之前因着册封宸妃为皇贵妃的事,引起一片议论,但随着皇上亲手斩杀瑾王一脉,这议论之声隔日便没了。
如今盛衡有功,即便盛昭仪有过,可皇上仍不念及盛衡的功绩,这于君王而言,是极少发生的。
也许只是因为盛昭仪伤害的人是皇贵妃,这皇贵妃妥妥的是皇上的底线!谁碰谁死!
哪怕你有盖世之功,若不敬皇贵妃,或敢冒犯皇贵妃,功也决不能抵过。
沈言酌扫了眼殿上,眸色清明,唇角微挑。
很好!